了……你是不是答应徒儿了!”
掌门闭上眼睛,不想让天地草木看见他眼里的情愫,他说:“你为我挡剑昏死的时候,我便发过誓了,若你能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说话算话。”
蕴霁山的掌门,说话算话。
他们在山中养了一段时日,那些魔气虽能治疗叶暠宣的身体,但并不在他体内长住,只要掌门松手,便会尽数散掉。
掌门无法,只能暂时把魔气留在自己身体里,每日为叶暠宣输送一些。
叶暠宣的身体渐渐好起来,掌门却觉得自己隐隐入魔的迹象越来越强烈。
不过他还能压制。
魔气一物,若心智坚毅,便不会被吞噬。
他自问,还忍得住。
叶暠宣揽着师父的身子,指尖若无其事地把玩着师父的发,低笑着说:“师父,那你还要回蕴霁山吗?”
掌门说:“回个屁。”
叶暠宣低声说:“那就随我回宫吧。”
掌门微微僵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远处,说:“非要去吗。”
叶暠宣说:“我已经禀告过父皇,我心悦一人,要娶他回文霄殿。”
掌门睫毛轻轻颤着,竟有些惶恐了:“他知道是我?”
叶暠宣笑道:“未曾提起是师父,凡人重纲常,若我说要娶师父回家,怕朝中有人参我一本德行有亏。”
掌门缓缓松了口气,说:“我在别处就好。”
叶暠宣撒娇着说:“可我想和师父日夜厮守在一块儿。”
掌门皱眉:“我如入宫,你名声……”
叶暠宣握着掌门的手腕,俯身轻轻吻了一口:“所以弟子斗胆,求师父委屈些,换个身份随弟子入宫,可好?”
掌门问:“你想要本座变成什么身份?”
皇宫里乱做一团,皇上在蟠龙殿大怒:“小六儿到底去了哪里?你们这些做护卫的是干什么吃的!”
阿千跪在地上低头说:“回陛下,殿下只让我等先一步回京,等他解决了私事,自会回来,还会……还会带儿媳和皇孙来给您请安。”
皇上气也不是,急也不是:“这混账小子,朕说过多少遍,他喜欢谁,告诉朝礼司娶回来便是。”
有太监匆匆进来:“陛下,六殿下回宫了,还带了一位女子。”
皇上愣了一下:“他真的有心上人?”
他的小儿子从小谎话连篇,哪怕没必要的事,也非要扯谎戏弄别人。他根本不信这小混账是追心上人去了,只以为小六又拿谁做幌子,去办什么差事了。
太监说:“是,陛下,六殿下还让太医院开了安胎药。老奴偷瞧了一眼,那女子小腹微微隆起,看着,三月有余了。”
皇上扔了奏折:“荒唐!皇妃定要知礼节有教养,怎么能未入家门先有了身孕,小六莫不是被什么烟花女子迷了眼!”
太监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阿千也不敢吭声。
皇上问阿千:“你天天跟着小六,那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阿千低头说:“六殿下的私事,属下……属下也不知。”
皇上不悦地说:“人已经进了文霄殿吗?”
太监说:“是。”
皇上问:“住在何处?”
太监说:“就住在六殿下的寝室之内。”
皇上摇头:“荒唐,荒唐!”
外面响起一声通报:“陛下,朝礼司内监朱喜求见。”
皇上沉声说:“让他进来。”
朱喜低头进了蟠龙殿,撩起衣摆跪下:“老奴朱喜,参加陛下。”
皇上说:“你也是为了文霄殿来的?”
朱喜说:“是,陛下。六殿下方才传话给朝礼司,要以正皇妃之礼迎娶一位女子,八字名讳已送过来了。老奴没敢应声,来问陛下,朝礼司该用什么规格的礼,来迎这位皇妃。”
皇上说:“那女子的家世查到了吗?”
朱喜摇头:“老奴只知道她叫箬云,连姓氏都没有,六殿下说她是一位隐士的高徒,自幼在深山长大,不谙世事也不喜繁琐礼节,仪式不走也无妨,赐给皇妃的东西可一件都不能少。”
皇上都要被气笑了:“宣那民女来见朕,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能把朕最聪明的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陈公公说:“老奴这就去请箬云姑娘过来。”
皇上又想了想,说:“罢了,此事朕出面,倒像是朕多事。小六如今尚在宫中没有单独开府,照理此事归皇后管,你去问皇后,如何布置吧。”
朱喜说:“是,陛下。”
皇上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阿千,说:“你也回去,告诉小六,自己小心。”
他心中实在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让他心机深沉眼高于顶的儿子,动了真心。
文霄殿里的宫人们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殿下要娶皇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