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花影坐前移,山中春水煎茶浓。松花酿酒,华枝春满,细雨绵薄之季,尚含些许春凉之意。景州天子城中,红墙宫闱内,朱阁转角,粉桃映池,桃香卷着一袭春风钻进窗柩,一枚桃花瓣便随之在空中浮浮沉沉,落入手心。
昨夜一夜春雨,惹得桃花残落,飘进手心里的桃花瓣还shi漉漉的,景和低笑着将鬓边一缕长发挽至耳后,握着桃花瓣的手抵在酸胀的腰后,转身笑道:
“京城西巷里的销金窟的确该管管,不过朕听闻……也不乏朝中重臣去那儿寻欢作乐,张二公子可去过?”
正抱着奏折书信念字的张衿闻言一愣,清秀俊朗的面庞上陡然染上一抹赫然浮红,乌黑的眼眸倒映着面前明黄的身影,慌里慌张地埋首,抬手躬身道:
“这、这……微臣…微臣自然…自然……”
瞧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张二公子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景和揉着自己膨隆的孕肚双手撑腰踱步回到案桌边,轻笑着捻起一块点心含进嘴里,也未觉着失礼,舔了舔指尖上残留的糖粉,掩着唇道:“不必紧张,朕随口一问罢了。”
“是…陛下…好兴致……”张衿战战兢兢地直起身,掏出衣袖里的帕子擦去脸上的冷汗,虚浮着眸光轻轻落在面前咬着半块点心看折子的皇帝陛下身上,略微有些失神。
这位尊贵的皇帝陛下姿容堪比书中仙人,美人尖尖Jing致,眼眸弯弯似晓月,隽秀晓美的面孔透着一派皇家贵气,不尽锋利,却叫人挪不开眼。神悄悄下移,目光不由自主地便被皇帝陛下高隆圆润的胎腹吸引了去。这位年轻的帝王虽是二十岁出头,却已经孕有两胎,如今更是挺着沉重的孕体为国Cao劳,眉宇间平添一份柔色。
张衿捧着折子一时未发现自己的目光太过灼热,反倒是盯着皇帝陛下伸出的舌尖腾的红了脸,只觉着那句书中自有颜如玉真真唬人是也。
皇帝陛下单那舌尖便是红中带粉,若桃瓣似软,又岂是书中拙笔可描绘而出的美妙。张衿看久了,不知不觉间就有些口干舌燥,又慌忙擦去脸上薄汗,摇头腹诽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哪及眼前人如玉。
景和舔完指尖上的糖粉,又意犹未尽地捻起另一块点心,递到唇边小口咬了半块,对着折子上“巴蜀病灾”四字大为不解,转头问道:
“张二公子,此处病灾似乎已经持续颇长一段时间,你可知是怎么回事儿?”
春日多灾病多水患,景和近日本就烦心于水患春汛之事,这会子奏折上又多了个病灾,还写的极其含糊,怎么能不叫他心生躁意。况且驻守在巴蜀之地的太守乃是景明的人,也不知道其中还有多少隐情。
张衿闻言,连忙回道:“回禀陛下,乃是一个猎户进山狩猎,却被飞禽毒虫叮咬,本也没当回事儿,但那虫似乎是有毒,后来便有了腹痛、且偶有吐血的症状……巴蜀太守已经派了当地驻守太医治疗查看过了,不妨事儿……擅自入山之人也已经抓获,只道是为了一张虎皮。”
“虎皮?为了要一张虎皮不顾律法擅自入山?”景和皱着眉问道,指尖拂过腰侧凸起的鼓包,隐隐觉着不大对劲。
四季万物参天而行,遵循其准则应时而生,故而古时便有春蒐夏苗,秋狝冬狩,这也是遵循道法自然、四季变更之道的象征。如今仍是樱笋之春,山中飞禽走兽大多交配繁育后代,除皇家为示“则以祭社”之道入山搜猎以外,寻常平民百姓断没有入山打猎的资格。
张衿再度拱手回答:“是。”
景和将手里的折子合拢放回案桌上,刚要再询问几句,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嬉笑声,眼一抬,便瞧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可爱俏皮的小发髻,还摇摇晃晃地躲到门后边儿去,反倒露出了圆圆胖胖的小屁股儿。
是哪一个小宝贝,这么着急地要来见爹爹呀?景和不由得笑弯了眼,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清晨起身时他就已经喂过一次nai,想着定能早点回去陪着两个小家伙玩,没想到还是迟了。
两个小宝贝来了,肚子里的三个小小宝贝也就按耐不住了,兴奋地蹬脚踢腿,像是要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出来似的。七个月多的小宝贝力气本就不小,他们家的宝宝还比旁的孩子更有力气些,这一番动下来,实在有些受不住。
景和倒吸一口凉气,锤着坠胀的后腰,抿着唇挺了挺腰间圆肚儿,揉着腹底,撑在案桌上轻喘,道:
“春时乃是飞禽走兽交配的时候,这时去打猎乃是猎者大忌……呼、张衿,此事颇有蹊跷,你去细细查过后禀报于朕,若能办好,朕必定重重有赏……啊…”
张衿连忙下跪拱手,抬眸又见景和面如金纸的脸色,心中一颤,忙问:“微臣定不辱使命……陛下…可需为您寻太医……”
“嗯啊……不必、嗯……下去办吧…”
“这、是……微臣告退……”
景和脸色发白地倚在案桌旁捧着胎腹上下吐气,腰椎像是被捶打过一番似的,眼下酸胀难忍到极致,稍稍直起身子便痛到不能动弹,宫腔被三个小家伙撑的极薄,外头一层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