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间悄然过,雪霁转香威。
小贤亭阁里的辣子鱼片没吃着,却是尝到了这儿的冬笋云端面,ru白的汤汁浓郁鲜甜,冬笋脆爽,面条筋道,最适合小皇帝这种啥都不能吃的小药罐吃。
顾晏海先把自己那碗面吸溜吃光,再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皇帝抱起来,看着这大肚子的瓷白小药罐慢悠悠地翻了个身,年糕似的往他怀里凑,又动了动鼻子:
“唔……揉、揉揉……”
这下看起来还真像宫里那装药的白玉瓷瓶儿,圆隆的孕肚是鼓起的瓶身,毛茸茸的脑袋是瓶口,线条流畅光滑,乃是珍宝极品。小皇帝不知道顾晏海心里想的什么,闭着眼,捧着圆滚滚的孕肚一个劲儿地往他手心里凑,脑袋蹭着他的颈侧,软绵绵地撒娇:
“揉揉……宝宝在闹……“
顾晏海一手揽住他的后腰,一手为他揉肚,将这只粘糊的小药罐紧紧抱在怀里,唇角吻住他额角的美人尖,察觉到这异于平常的体温,皱眉问:“和儿……饿不饿?”
景和抓着顾晏海的手,睡得很沉。
砌下落梅如雪乱,暮临满了半身寒。窗柩飞雪乱花中,山远天高斜阳丹。幽梦三两,灯若韶光思日长,果然不出顾晏海所料,景和午睡时起了烧。
细汗如珠,顺着细白的肌肤打shi枕巾,拨开小皇帝额前汗shi的碎发,顾晏海拧干shi帕子,重新将它放回他的额头上。景和烧的难受,蹙着眉头睡得很沉,滚烫的手被顾晏海握在手里,另一只手贴住更烫的肚皮,抿着唇梦呓喃喃:哥哥救我。
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才会这样?
顾晏海默然地放下手里的shi帕子,俯身连被带人一起抱进怀里,怀里的小皇帝喘得很厉害,身子也抖,隆起的胎腹裹在被褥之下,轻颤着抖出一派如草浪的波浪,里面的三个小宝贝也感受到爹爹的不安,缩手缩脚地躲在小房子里,不敢动弹。
“和儿不怕,哥哥就在这里。”
但是梦里是听不见的。景和咬着唇往顾晏海的怀里钻,满脸泪痕地发出一道道颤声的呜咽。顾晏海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万般悔恨地自责自己为何要带着他偷跑出来,将小皇帝身上shi透的衣裳褪下,拿着热帕子一寸一寸为他擦净身体,应着:
“哥哥在这呢。”
顾晏海苦涩地笑笑,俯身吻着景和滚烫柔软的手心,只觉着无力。
幸好这烧来的快去的也快,景和裹在被子里从白天睡到傍晚,发了一身汗,这烧终于退下。他清醒时还抱着被子,懵然地扶着孕肚坐在大将军怀里,望着窗外黑黑的天,脑中一片空白地陈述事实:
“哇…天黑了……”
“和儿?醒了?”顾晏海惊喜地收紧手臂,抱着景和换了个姿势坐着,盯着他发白的脸色,愣然的表情,笑问,“还难不难受?我们该回宫了。”
景和的记忆还停留在午睡前主动勾引大将军的那段情景,猛地又听见顾晏海说要回宫,脑袋清醒地晃着他的手臂:“可是…我们在床上待了大半天……”
感觉并没有玩够。
瞧着小皇帝Jing神头十足,但委委屈屈的表情一点儿也看不出睡觉时梦中的难受,顾晏海才放下心来,拍拍他的后背,故意逗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懒虫睡了这么久,现在天都黑了,再不回去,可就赶不上吃药了。”
提到吃药,景和的脸蛋都皱成一团,摸了摸再度涨ru的胸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伸长手臂蹭大将军:“哥哥,胸胀,nai又出来了……帮和儿吸掉啦。”
顾晏海由着他把自己扑倒,捏捏他的鼻子,笑:“小骗子,不想吃药就直说……好了好了,帮你吸掉。”
景和讨好地亲亲顾晏海的嘴唇,揭开衣领,一字一顿地说道:“吃了我的nai就不可以逼我吃药了,和儿说话算数,哥哥也要说话算数。”
顾晏海眨眨眼:“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唔。”
景和眸中含春:“晏海哥哥最好了。”
这话都这么说了,顾晏海也只有答应的份,唇语道:小坏蛋。
傍晚的西街夜市热闹非凡,元宵红灯笼闪烁粲然,摊位舞狮中的锣鼓震天,皇家戏曲里娘子官人手捻兰花,眉如月,唱至高chao之处,围观之人便挥手撒银,拍手叫绝。垂髫稚子领了红包去买了喜欢的糖葫芦与米糕点心,哈哈大笑着在街角来回追赶,欢声笑语响元宵月夜。
顾晏海揽着景和的后腰,扶着他的手往街道里走着。
甩掉阿虹这个小混蛋,果然感觉不太一样,顾晏海快快乐乐地揽着香软可人的小皇帝,柔声道:“现在只有我们俩,想吃什么想买什么也不必拘束,都和我说,可好?”
怀里的小皇帝被吸了nai就发懵,脸蛋红扑扑的跟着他一起走,时不时抬眸偷偷看他一眼,被逮住了又赶忙躲开视线,忙不迭地点头:
“好、好……”
顾晏海笑笑,忍住想亲他的冲动,捏捏这软乎乎的手心,道:“也不知是哪个小坏蛋,刚才就那样糊弄我,现在又怂了。”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