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油,点了长明灯,又去大殿做法事,念了半日的经文。大殿里烟熏烟燎的,孟妈妈跪的受不住先下去了。
孟玉拆由白露陪着烧了抄写的往生经,沈珲往里头看了一眼,那道纤细的白衣身影格外孱弱,忍不住道:“表妹身子娇弱,跪了这半日,想必姑妈姑父已经收到了心意。还是起来歇一会儿,病了也得不偿失,妈妈说呢?”
于是杜妈妈便跟孟妈妈一道陪着孟玉拆出来,先到备好的厢房里用了斋饭。孟妈妈将孟玉拆拉到窗前的矮塌上,“瞧姑娘脸白的,先睡一觉,不急在这一会儿。”
虽不想睡,架不住孟妈妈不叫她出去,将人往床上一按,便退出门去守着。孟玉拆爬起来,站到后窗前,济远寺建在山腰,这会儿满山的桃花开的红艳艳的一片。
一眼望去,仙云缭绕,飞泉流水,这厢房却是个好地方。她趴在窗上,远眺隐在层层叠叠白云后的青山黛水。
菱格的窗扉后一人高的矮丛动了动,倏忽冒出一个人来,她嗐了一声,往后退两步。那人撑在窗格上,头发上黏着青叶,一张白白的脸活似这山间千年难遇的山魅。
她没好气,“你又来干什么,唬我一跳。”若是叫来了人,浑身是嘴怕也说不清。
他笑了笑,小心从怀里掏出一包油黄纸,递给她,眉头轻挑,“打开瞧瞧。”
一包山间烤的红薯,握在手里温热暖心。孟玉拆掰开小口吃了一点,小巧的嘴牯扭牯扭的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双手一抄,“好吃罢。”
他今儿来济远寺办事,远远便瞧见沈家的马车,本不打算理会。听寺里的小沙弥说国公府来给姑nainai夫妇俩做周年,他就知道她来了。
“大概是心有灵犀知道你在这里罢。”
她咽下甜甜软软的薯rou,水灵的眼睛睁大,不放心的往后瞧了一眼。转头回来,猛然被他按住唇角,轻轻擦了一下。
柔软的指腹上一点橙黄的果rou,孟玉拆顿时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睑躲开他的注视。心头有些乱,听见他说,“往后我不在国公府,你要仔细,离那些人远点。”
在他眼里谁都是坏人了,有没有一点他往后也会是一国暴君的自觉啊。孟玉拆想了想,算算他上战场的时机,斟酌的开口,“知道了。你是不是要去忙?”
“是。”他也没解释要忙什么,她也不问,两人之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那你小心一点,我听说北方遭了旱灾,好些难民若是南下,顺天府外怕是不安全。”也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对他有没有帮助。
赵楚铮眼睛眯了眯,随即恢复清明,抬着下巴想问她怎么叫沈珲送她来,一时又觉的没立场,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要走了,你不对我说什么嘛?”挺期待的。
“那祝你诸事顺利,程鹏万里锦衣归。”
他往前一探,侧脸快要挨到她的脸,入目是白嫩水润仿佛剥了皮的荔枝,喉头咽了咽,低声道:“借你吉言,等我回来。”
随即身子一矮,等她伸长脖子去瞧,早没了踪迹。顿时有些怅然若失,他越来越像前世那个人了,那个她感激又恐惧的铁血帝王。
法事做完已是午后,供奉了孟长贤夫妇的牌位,孟玉拆磕了三个响头,打道回府。
先去老夫人院子里问了安,准备回去歇息,进门在西园见到沈清兰。本想上去打个招呼,不想那头正在训丫头,沈清兰容色严厉。
“叫你看着人,屋里两天没人住了你现在才知道,早干什么去了。”沈清兰气的脸都红了,为什么这么难,她不过想摆脱上辈子的困境,总也不顺利。
赵楚铮是她翻身的依仗,她自认足够了解对方的心理,她善意的慢慢靠近一定会俘获他的。结果呢,人竟然不见了,她还自以为运筹帷幄。
芙蕖急的快哭了,低着头道:“姑娘先别生气,我瞧着他走不远,再如何还是咱们家奴呢。”
“他若是不见了,坏了我的大事,我找谁说理去。”沈清兰语调Yin沉。
这还是孟玉拆第一次见沈清兰发火。
作者: 来啦~明天飞外地,更新会晚一点,
☆、发觉
杜妈妈夫妻俩在京都待了一旬, 走的时候也是满车的东西,孟玉拆依依不舍的送到二门, 见人上了马车, 由国公府下人送至大门外,方转回来。
沈清芸在院子门口找着她, 笑道:“哟,还哭鼻子了, 不知道的当国公府亏待了你, 在孟家人面前哭的这么伤心。”
“你少胡说了。”轻轻擦掉脸上的泪珠,孟玉拆嘴里怪着推了沈清芸一把, “你从哪里来?”
沈清芸顿时一脸懊丧, “甭说了, 方才我去母亲屋里。她正在劝我哥哥叫他好生读书, 好歹也挣个进士回来,你也知道,他志不在此, 就喜欢管着铺子四处走动,自然说不动。”
她出来的时候,两人还争呢,沈清芸挽住孟玉拆的手, “你跟我去瞧瞧, 你去了,我不信他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