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场yIn艳春宫以后,百里重明久久难以平静,甚至还开始厌弃自己在那时候的软弱。可他想,如果当时不出那门,自己又与赵渊有何不同?他又想到了朱雀的抗拒,或许朱雀心中,该是有他的。
少年人心思单纯,一方面想不明白,另一方面也很难藏住心事。朱雀见他似有异样,问起来,百里重明只是含糊其辞。
其实百里重明来海棠馆找朱雀的次数也是少了,每次来也仅仅抱着朱雀腰肢说些情话,竟没有更多逾矩的举动。
朱雀还以为是少年渐渐明事,那些不该有的绮思慢慢在淡去,却哪里知道百里重明心里藏了这个结。这段时日,百里重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朱雀在赵渊身下婉转呻yin的模样。
百里重明自己又想了十天半个月,才大概有些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能躲,不能逃,该是自己的东西,要自己去争来才是——心上人亦然。
他心里有了底气,家中小宴过后有了余闲,便往海棠馆去。
只是今夜实在不巧,朱雀并未在馆内。
他被皇帝召幸,正在宫中。
这一日,恰是中秋。
朱雀如今所在的,是皇帝的乾清宫。他先是被内监伺候着沐浴清洗,而后见宫女捧着衣物鱼贯而入。瞟了一眼,那服色极其特别,便忍不住开口,问一旁的秦鸾:“馆主,上头那位什么意思?”
秦鸾很不愿多说的模样,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很简单道:“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听着宫漏之声计算时辰,估摸着皇帝宴席将散,便催促宫人们赶紧为朱雀穿戴。
这一穿,竟也穿了小半个时辰。
朱雀并未认错,他身上穿着的是皇后的大礼服。最外头的一件深青色地,文以翚翟,五采重行,是皇后助祭、朝会时才会穿的袆衣。
朱雀还在宫里的时候,极少出面国家典庆大事,这类服饰自然极少穿戴,却也还是有一整套齐全备下的。只是他身份特殊,原来的礼服都是皇帝别创,并不遵循律典,而是仿照冕服稍稍降制,自然也是男装,却不同于现在身上这套,正儿八经的皇后翟衣。
衣裳穿罢,又配上大带、大授、小授、蔽膝诸物,革带环腰,腰间垂了两组白玉佩,零零碎碎又穿了许久,两个宫女正跪伏在地上,为他穿上青色缀金的鞋袜。
而后又有一组宫女上来梳头绾发,最后与他戴冠。
朱雀有些弄不懂皇帝的意思了,他身上衣裳重,被秦鸾搀扶着,才在皇帝的龙床上坐端正了。方才净了身,此刻身上却又生出一点细汗,只得暗暗忍耐着。
秦鸾领着宫女们出了宫门,临走时深深看了他一眼,说:“记住了,你现在是被翻了牌子的皇后。”
这话其实是有些好笑的。大雍朝故制,妃子侍寝,是要皇帝翻了牌子以后,由宫女太监们将这妃子送来皇帝寝宫候着,等待皇帝临幸。但皇后不同于寻常妃子,乃是皇帝正妻、王朝国母。皇帝想要与皇后燕好,只有亲至坤宁宫的道理,却没有翻皇后牌子,要皇后侍寝的先例。
昔日的赵渊与朱雀也是如此。
只是如今宫中无后久矣,想来皇帝心血来chao,异想天开,要玩些出格的了。
朱雀有些好笑的想起当年一直追在身后的古板言官,若是被他们知晓皇帝眼下的这种玩法,怕是要立马一头撞死,以命相谏了。
他这么想着,当真有点乐了,轻轻笑出声时,才发觉乾清宫里安静的很,偌大的寝殿内只有他一个人。
朱雀不由得怔了怔。
他莫名想到某一个月夜,他也是独自一人一屋。当时还未睡下,忽而听到有人叩门,启门一看,却是赵渊,也是独自来的,笑着对他说:“朱雀,做朕的皇后。”他这么一点头,很多事情便再不能回头了。
他怔了一会儿,才听到宫外有了点人声,随后皇帝便进了门。这时候也是独自一个人,内侍们都候在殿外檐下。
皇帝比预料中的来得迟。中秋宴并非家宴,而是国宴,宴席上应付着亲王勋贵们,又要招揽国士重臣,很容易的就耽搁了一些时候。
若是百里重明知道今夜皇帝的想法,该要后悔今日假病,缺席了此宴中秋。
皇帝进屋时已换了便服,但站在朱雀身前时,依旧散发出浓重的酒味。皇帝酒量极好,其实不过微醺,笑意盈然地看着朱雀,问:“梓潼,等候许久了?”
朱雀轻轻皱了眉,想要起身,皇帝按住了他。
“陛下?”
皇帝笑着说:“将海棠馆里的规矩都忘了,你只当还是朕的皇后。”
朱雀也笑:“却无有被翻了牌子,等候临幸的皇后。”
皇帝凑近了在他脸颊上一啄,说:“朕,就好这一口儿。”说着递给朱雀一个琉璃瓶子,“尝尝,朕从席上顺来的酒。”
这酒香味极浓,是用宫中桂树花瓣酿的酒。皇帝想起来一般,补充说:“是你去年埋在桂花树下的那坛,还记得么?”朱雀并不想回忆这些,便错开了眼。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