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是什么了?你同性恋!你不会变!你是在威胁我们吗?”我妈妈低着头已经哭了。
“我没有!”
“你要滚现在就跟老子滚!”我爸把茶几上的水果连着盘向我扔过来,我没有躲,我妈妈按住我爸,哭着吼,让他冷静一点,我爸气的没话说了,偏过头时不时地骂一句他的口头禅“老子说”。
“橙心,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人了?你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总有一个契机对不对?万一是你为了一个坏人和家里闹翻怎么办?”
许稚槐。我心里说了你的名字。
“四年级,二哥的那个同学,骗我进他家里……”我话说了一半,我爸就急了,瞪圆了眼,“老子说!老子马上就去他!”
“我跑了!他没对我干什么!他腿瘸了是老弟报复的!”
我爸又坐回去,平复着呼吸看着我。
“那之后我就对那方面想的多了,我怕你们担心,才没有告诉你们。”
“你就该早点告诉我们啊!”我妈说,“那样我们就会多关心你一点了。”
“你们当时在找二姐啊,”我说,“长大了,我、我、我梦见的就是男生……”
我妈抓了一把我爸的手,我爸吸了口气。
“如果有一点改变的可能,我都会去尝试,但没有其他的可能了。爸爸妈妈,他初中就和他们家里出柜了,爸妈离婚,他跟着他爸爸,但他爸爸从不管他,他妈妈跑到学校说他那是神经病,他不敢交任何朋友,他做过我同桌,我房间里表着的画是他送给我的。”
“你们就当以后多了一个儿子,他什么都会,挣钱做饭洗衣服比我会照顾人。”我把信递过去,“这里面是我说不出的话。让你们伤心了,”我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眼眶、鼻子,喉咙酸痛,声音沙哑,“对不起。”
我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又是哭,又是笑,越哭越笑。
许稚槐,我值得。
……
虽然爸爸妈妈后来看着憔悴了一点,但好歹没有像苦情剧那样,我不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平时的月假或小长假回家,我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给我做好吃的,嘘寒问暖。
我爸爸的生意忙是常态,常常出差很久,摸不清他的态度我还有点担心,直到有次月假,我发现他半夜打开我的房门看了我一眼。
我半夜爬起来,扒在他们房门口,听他安慰哭着的妈妈,没忍住哭了。
许稚槐,你得对得起我。
……
去大学的那天,我强烈要求自己一个人去。
你在车站门口,混在一堆接待的师兄师姐里,你最高,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下车拿了箱子,各个学校的师兄师姐们都热情的围了上来,大吼着学校的名字,有一个师姐爽快的抢走我的行李,“看你这么好看一定就是我们学校的人!”
我告诉师姐我自己可以拿行李,看着那边站着一动不动的你:“那个师兄是你们学校的吗?他是我就是了。”
在这里,我们的关系是秘密。
“当然,校草!”
师姐见后面有个女生提行李困难,让我去找你,让你带我去学校的专车。
“师兄好啊。”我把箱子放在你跟前。
你带我去拿了流程表,核对通知书,交照片团员证,领军训服,到寝室报道。我们的寝室在一个院子,我9栋,你8栋,中间有个小花园,里面有考研的师兄在背政治。
期间有新生问你什么什么怎么走,你冷漠的回答说不清楚。我在一旁傻笑。
我喜欢看你和别人对话,这样我就知道你是多么“以色视人”了。
然后,你带我到食堂吃饭,你在食堂门口站住,指着一棵树让我看。
“看什么?”那是一棵树身上裂片又多又乱的棕榈树,我没有发现什么独特的。
你拉起我的手指向树上的某个地方,你说:
有风把黄角树的种子吹在了裂片里,黄角树发了芽,生长在了另一棵树上。
我长在你身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