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早啊。”林宜休手里拿着一杯豆浆,咬着吸管跟孟洵打招呼道。
孟洵瞥了他一眼,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声:“早。”
随后,上课铃准时响起,老教授清了清嗓子,熟练地拿出了他的花名册。
不愧是踩点之王孟洵!林宜休在心里默默感叹道。
孟洵是个喜欢踩点的人,并且他永远坐在最后几排。要问他为什么来得晚还能占到最后几排的风水宝座,是因为,至少刚开始是因为,他只有一个人,连座难占,但一个人却总能在表面坐得满满当当的后排中找到一两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这个原因在林宜休回来以后有了改变,林宜休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习文远一起坐第一排的,并且他认为明冉也坐得稍微靠前了些,这么看下来,就只有后几排的孟洵跟他志同道合了。
但有一个问题是,孟洵踩点,他比踩点早五分钟,他们两个谁都不像能在后面占到连座的人。这时候孟某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跟他分开坐,反正他不在乎,可是林某人不甘心啊,如果附近三排内有他熟的人却没有坐在一起,这就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林宜休是一个很懒的人,因为懒他很少主动去结交朋友,孟洵这种沟通残障人士更是他的大忌。
难搞。
他第一次见到孟洵就是这样跟明冉说的,跟这种人交朋友太难了,他不愿意这么麻烦自己。如果没有人牵头,林宜休一定这辈子都不会接近孟洵这种人,可是有人牵头了,这个人就是明冉。
林宜休是很喜欢明冉的,初见时他顶着一个引人注目的鸡窝头出现在队伍末端,林宜休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就跟他搭了话。短暂的相处之后,他越发确定这是个很好的朋友人选。
一方面,明冉交流起来不麻烦,他说什么明冉都能接,有时候是损他,有时候也会跟他一起犯傻,还有时候甚至真的会被他忽悠到。另一方面,明冉很照顾人,虽然偶尔也会任性几次,但明冉有分寸,久了他就发现,明冉包容照顾他的次数绝对不会比他包容照顾明冉的少。
总之,他就是越来越喜欢明冉这个人了。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有时候觉得明冉是真的傻,什么麻烦都敢往身上惹。没错,麻烦就是说孟洵。
其实林宜休大概知道明冉惹上孟洵的原因,孟洵对明冉真的很不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不一样。孟洵对明冉太好了,好到他觉得孟洵喜欢明冉,那是跟他的喜欢不一样的另一种感情。
林宜休早先会说一些什么祝他们百年好合之类的玩笑话,其实也不全是玩笑,他多少有些试一试这两个人态度的意思。后来明冉单独来找他了,让他不要总开这样的玩笑,于是他大概确定了明冉的心意,但对于孟洵,却始终是一个问号。
孟洵眼睛里只有明冉,什么东西都先想到明冉,明冉说什么是什么,离开明冉还会闹脾气这些林宜休都不想提了,完全让他把这个问号变成句号的应该还是露营那天晚上。
那天林宜休和习文远被分去了洗菜,正洗着呢,孟洵灰头土脸的过来了,林宜休特别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呦,您这生火怎么整个跟挖煤矿似的。”
孟洵扫视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去了他旁边的水龙头洗脸。林宜休好歹也跟孟洵相处了这么久了,对方的脾性他也算基本了解了,他没打算听孟洵说什么,自顾自乐完又低头洗菜去了。
林宜休将洗好的金针菇放到一边,发现孟洵洗完脸并没有离开,他站在他和习文远边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
“有什么事吗?”习文远问他。
孟洵不自觉地把眼睛瞥向别处,僵硬地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怎么生火?”
林宜休猜自己的脸已经笑得抽搐了,习文远推了推眼镜框说道:“理论上说只要有火种,火就很容易生起来,火种泛指仅需一点热量就可以点燃的材料,桦树皮、草、细木屑、鸟绒、蜡纸、衣服上露出的蓬松棉花、汽油等都是很好的火种,考虑到实地情况,我建议你用干燥的草、树叶、小树枝、树皮做一个火巢,用打火机点燃纸张快速放入火巢中,轻轻吹气,这有助于火焰的产生和蔓延,直到火巢被点燃产生火焰之后,你就可以往里面放一些大块干柴让火势更旺了。”
“......谢谢。”
“不客气。”
孟洵带着习文远的生火技巧回去实践了,林宜休和习文远洗完菜过来,孟洵已经成功把火生了起来,可是孟洵旁边坐着的人却不是明冉,而是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好像是叫严一一吧。
孟洵的眉头皱得很深,他的手里握着手机,时不时地就会点亮屏幕看上几眼。
“明冉呢?诶你干嘛去?”
孟洵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什么情绪,那一天是他情绪最强烈的一天,他把焦急甚至是害怕全部写在了脸上,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严一一的敌意和愤怒,他固执地要和搜救队一起进行搜救,他像个濒死的疯子,拼命地寻找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孟洵对明冉真的很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