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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琼斯没有收养我,当然穆迪也没有。我依然呆在那个孤儿院里与老鼠为伴,与孤独为友。我的同伴们,不,其他孤儿们对我的态度如初,害怕我的依然远离我,轻视我的依然排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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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变化大概是我不怎么挨饿了。管事夫人对我自然没那么好心,孤儿院也没有收到大笔的赞助。所以我对时不时出现在我床边的食物包裹的唯一解释,只能是我认识那两个巫师亲情赞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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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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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巧克力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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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是穆迪送的。这位暴躁的傲罗似乎对甜食情有独钟,或者我那天的大吃大喝给他造成了错觉。不,我并不喜欢甜食。琼斯送来的火腿就更得我心,有时她也会在火腿中间塞上一本书。虽然把书弄得像夹心饼干并不是我能忍受的,但我依然为此感谢她。在黑暗年代,书是宝贵的,是光明的,是我会为之拼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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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于我本来是得过且过,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为自己认真思虑未来了。万古长夜中只要有一线光明,你也会身不由己地追随它而去。是的,作为一个女巫,是一条路,一条我愿意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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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发呆是我的日常,我不会轻易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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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实在是很想再感受一次被熊熊烈火包裹的感觉。那种站在火焰里的感觉,就像,就像一头怪物在我的血管里奔腾咆哮,拼命撕扯,妄图撕出一个裂口钻出来朝着这个世界发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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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黑暗再也不会与我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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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生活不会让你如意的,就像琼斯没有收养我,穆迪也没有。现在我的面前摆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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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暴躁的狮子好像燃尽了我的魔力。现在的我体内风平浪静,毫无波动,就像一个普通人。这是不应该的,没道理我刚经历一次魔力爆发就成了一个哑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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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几乎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感知和寻找,可我他妈的就是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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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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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应该不是周日,因为管事夫人并没有穿上她丑出境界的礼服,晚上我偷偷溜了出来,满世界瞎逛。本来一个正常的孤儿是不会这么做的,尤其是那些偷窃团伙总在窥觑免费的人力资源的时候,这个举动尤为鲁莽和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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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n敦是个雾都,以青苔和Yin天闻名于世。然而我这一逛,就逛到了一个荒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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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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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冷,紧了紧身上的外袍,仰头看了看这附近的古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的树,但是它们无一例外的曲曲折折又洋洋得意。你不能不对它们拒绝去死的勇气抱有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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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海中满山遍布的是死人的坟头,这可能会吓到心虚的小贼,但对于我来说倒不成问题,毕竟讲鬼故事吓人的人一直都是我。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死尸遍地,鬼影幢幢的时代也不是没有,这难道不是活着的人造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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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路上漫无目的地逛着,顺手拿出干面包当成零食啃啃。真是干啊,我嘟哝了一下,要是有牛nai就好了,凉水也行。我抬头费力地咽了下去,不经意得回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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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酒瓶口擦过我的鼻尖,“来一口?”一个喑哑地声音幽幽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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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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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个人我可能还不会这么恐惧,不至于会吓到叫不出来。问题是我面前的那个不是“人”,或者不是“活人”。是的没错,将一个酒瓶子举到我面前的是个半骷髅,衣服和皮rou都腐朽了,只剩下骨头顽强地支撑着酒瓶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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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个女巫会怎么有这么多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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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意外的清明,连云都找不到一片。月亮明亮地照着我,和一个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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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像志怪小说里的场景,接下来我是不是该抱头鼠窜大叫救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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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着酒瓶呷了一口,顿时呛了起来。好烈的酒,热辣辣的堪比我前世尝试过的龙舌兰,感觉舌头都要被烧没了。不过缓过神来,倒是暖了全身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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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酒量不行啊,差点浪费了我的好酒。】骷髅嘶嘶哑哑的声音传来,颤巍巍地转过脖子,用它仅剩一颗的眼珠盯了我一眼。这一眼倒是让我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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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穆迪的眼神可比这个可怕多了。我破天荒地感谢了一下穆迪对我的杀气培养,然后立马又撇了撇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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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穆迪一开始是怎么吓我的,这个暴躁的傲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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