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见他不按常理出牌,一时也忘记了继续展示风sao,但她本着三不问的原则还是点了头,“你快点儿,我可是有时间限制的。”
“很快。”
李余想给玫瑰倒杯水,但他家里的杯子都布满了层层叠叠的茶垢,最后从厨房搜摸出一只略显干瘪的橘子,“你吃这个等。”
玫瑰盯着小橘子嗤笑一声,“快去快回。”
李余点点头,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屋里冷,你还是把衣服给穿上吧。”
李余出去了大概二十分钟,回来时略微喘了粗气,玫瑰笑问,“怎么,你这是跑步去买避孕套了吗?”
“额,不是。”李余搓着双手又在小板凳上坐下了,“那个,今天谢谢你了,你一会儿回去还要等大巴吧?”
“撵我?”玫瑰动作夸张地裹紧衣服,“我可先说好,我既然过来了就不退钱的。”
“嗯。”李余从裤兜里摸出150块钱,抻平了递给玫瑰,“你数数。”
玫瑰接过钱,簇着两道细长的眉毛一张一张的把钱甩了确认了,再看看李余,依旧是一副垂着脑袋闷不出声的模样,她觉得李余这生活环境,也算得上家徒四壁了。
玫瑰把100块的整张票子收进自己的小挎包,然后站起来,把剩余的零碎50块又重新塞回了李余的手里。
李余并着膝盖从小凳子上抬起头望向她,一双眉睫浓秀的大眼睛是黑的黑白的白,使玫瑰联想到了某一种嗷嗷待哺的雏鸟。
“拿着吧。”玫瑰冲他扬了扬下巴,“干了就是干了,没干就是没干,我不占你这些便宜。”
李余盯了她挺久,也跟着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猛地看到裤子上被墙灰蹭上的指痕,很罕见地伸手拍了拍。
“我可能不方便出去送你。”李余始终也没能把白灰给拍干净,面对着香喷喷的玫瑰,他更加觉得自己是脏兮兮的。
“没事儿。”玫瑰把挎包背上肩。
“还得麻烦你一会儿帮我把门从外面反锁了,我把钥匙从门缝里攒给你,你锁完之后再给我攒回来就行。”
玫瑰沉yin了一下,又把包取了下来,“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那天在歌厅的那个小伙子锁的你?”
李余闭口不答,玫瑰把双手放在他的肩头,“你不用怕,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姐姐我没随便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你问我炮哥今天是不是有家新店开业,是的,我问了我身边的姐们儿,他找了挺多人去给他捧场,如果你那个侄子也去了的话,我估计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玫瑰能感觉到李余明显松了一口气,玫瑰放开他,弯下腰帮他把未能拍干净的裤子拍拍干净,“真是个小可怜。”
“要我再陪你一会儿吗?”玫瑰又问。
理智告诉李余他该拒绝,他应该把所有人拒之门外自己独自舔舐伤口就够了,他不需要多余的关心,这毫无意义,也并不光彩,他的嘴张了又阖,明明不是哑巴,却像一个语言障碍者。
“一起吃个中饭吧。”李余最终轻声说道。
“行。”玫瑰四处环顾了一下,“可是吃什么呢宝贝。”
李余把李想早上留给他的包子收到一旁,“我去买点儿菜。”
“要我陪你去吗?”
“可能……不太方便。”
“明白。”玫瑰打了个响指,“记着姐姐减肥,不吃rou。”
李余卷起手心咳了一声,随后冲进厨房灌了一只鼓鼓囊囊的热水袋出来,一声不响地往玫瑰腿上一放,又找出遥控器把电视机打开了,调到了女孩子可能会愿意看的电影频道。
这才把手揣进兜里,缩着肩膀出了门。
李余买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青鱼,两颗小土豆和一把瘦弱的小青菜。
“鱼是可以吃的吧?”李余问玫瑰。
“都买回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吃的。”玫瑰目瞪口呆地看着李余买回来的东西,“可是弟弟,你这是要办家家酒吗?”
“只做这一顿饭,够了。”
玫瑰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跟着李余进了厨房。
李余说话和反应都慢半拍,可是干起活来却十分麻利,右手超起一把大剪刀,三下两下就把小青鱼的鱼鳞给刮了下来,然后是开肠破肚,一气呵成。李余沾了满手的血污,习惯性的就想往裤子上抹,玫瑰“啧”了一声,递给他一条毛巾。
“谢谢。”李余草草地在毛巾上蹭了两下,又从案板上拎了把乌黑沉重的切菜刀,着手去削那两颗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土豆。
玫瑰仔细盯着李余的双手看,除却指节上碍眼的老茧和两颗通红的冻疮,这其实是双很纤细白皙的手,如果不是因为李余是个男的,玫瑰直接就联想到纤纤玉指上面去了,她越发觉得李余真是投错了胎,他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才对,这样才不辜负这一身的细皮嫩rou。
李余虽说常年做饭,但其实算不上很会做,这源于他们家对色香味都没什么具体的要求,弄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