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席墨神色真挚,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温叙便将戒子递了过去,任他观赏把玩,口中接着道,“只阵法缩刻灵耗极大,故此戒最多使用三次。”
“小师叔,你要用这个换?”一旁陆嘉渊面色Jing彩,“不留着作纪念吗?毕竟少了那鸿钧炉,这种灵件可能再也炼不出来了。”
温叙充耳不闻,只看着席墨道,“换么?”
席墨就觉得这种对话模式很是耳熟。集市上兜售所谓宝物的商贩,都是这么一唱一和来着。
他盯着戒子不说话,温叙也不开口,陆嘉渊咬了咬牙,只能道,“小师叔,你忘记我同你说过,小师弟他资质……”
“我换。”席墨倏然将戒子握在掌心,露出堪比二月春光的笑容来,“以三易三,再公平不过。”
温叙眼中也似流露出一丝笑意,只陆嘉渊打算将嘴巴缝上,反身摆手道,“你们继续,我去看看鱼,好大一条别给烧焦了!”
席墨用之前编好的叶囊收了融影,仍叮嘱了不可随意触及身体发肤等事项。温叙也不搭腔,就这么默默听着,看上去又快睡着了。
席墨便闭了嘴,抱起一旁矮凳上的竹筛道,“小师叔,吃果子吧。”
那筛子里有一味积石山桃,生得格外艳丽,涨红的薄皮滚着水珠,瞧着很是诱人。这种桃子生在雪后,味道也如冻雪般清新。只个数极少,春寒一过便不再有了。
温叙坐在他的玉兰绢子上啃着桃子,看对面席墨与陆嘉渊分食两只鲇鱼,好不欢畅。一例焦酥透牙,一例绵醇绕舌,配着竹叶青酒,吃得陆嘉渊大呼过瘾。从开始时的不断招呼,到了而今的自顾不暇,瞧着大汗淋漓,竟是很专注的样子了。
而温叙断断续续吃了半个积石山桃,愈吃愈是心悸。到了后来,连嘴巴也张不开了,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他泪眼迷蒙,这才看了看手中桃子,发现手指也红肿如一根根水萝卜。这么看着,却是一时气短,脸面朝地栽了过去。
等陆嘉渊发现异状时,温叙已没气了。席墨见到这等惨状,自然也是呆了,待回过神来,已主动掌住了温叙脉搏。细探之下,知道人还没死透,先舒了口气。
“这桃子……有毒吗?”陆嘉渊用脚尖拨了拨那半个桃儿,“怎么给人毒成这样!”
席墨看陆嘉渊眼色幽深不定,在那桃子和自己间来回转了几圈,当即举手以示清白,“师兄,这桃子我吃了一个冬天,不该有毒的。”
陆嘉渊不作声,面上狐疑之色只多不少。他踌躇片刻,还是道,“你先好生照看着,我去找人来。”
席墨也在犹豫,“可是小师叔已经没气了啊。”
陆嘉渊嘀咕一声,唤出玉尺一跃而上,“你等着,别乱跑!”
席墨看着人飞远,忽想起之前种养失败的涕竹来。这就跑到柴房,从柴禾堆里扒拉出一截脏兮兮的布头,揭开,挑了两节尚且青翠的竹子剁碎了。用裹酒曲的干净细纱包住,浸在水里煮沸,沥干,将那璧玉汤水用瓷碗盛了,晾在一边,而微烫的碎竹则隔着细纱,热热地敷在温叙肿胀溃烂的唇角,脖颈,胸口以及手掌。
待那汤水温和了,席墨正要给温叙送服下去,便听远处一人道,“且慢!”
却是陆嘉渊带着曲矩长老来了。
席墨手一抖,好歹端住了碗,没给温叙泼上一脸。只镇定道,“曲矩长老,陆师兄。”
“让我看看。”曲矩当先落在地上,脸上虽是青肿未消,好歹还存着几分之前的潇洒模样。他离得近了,看着被纱布裹得严实的温叙,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不是中毒么,怎地给人包成这样!”
“长老,依弟子愚见,温师叔可能是因桃子诱发了风热相搏之症,生了血疳疮。”席墨道,“涕竹煎水,服之可化盛燥,敷之可止疮疠。”
一席话都给人说愣了。
曲矩皱着眉,将纱布挑开一隙,又盖了回去,“是比嘉渊说得状况好一些。”他取过席墨手中璧水,在鼻端浅嗅一番,又递了回去,“喂他服下罢。”
席墨应了一声,尽量一滴不漏地给温叙灌了下去,抬头就见曲矩若有所思看着自己,“……你是哪一峰弟子?”
“农令峰弟子。”席墨照答不误,果见曲矩挑了眉梢来,“后山何时也有弟子了?”
“前年。”席墨不卑不亢,倒是让曲矩听笑了,“你们后山之人脾性倒是相似……小朋友,我问你,昨日与你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席墨垂了眼去,“老伯。”
曲矩又笑了几声,“你明知我在问谁,怎么,这人居然是个宝贝,你们都藏着掖着不愿意说么?”
陆嘉渊就来打圆场,“长老,你昨日见着谁了?”
“昨日?见着我的阿格了。”曲矩就道,“没成想只是闭了一关,他就修成了人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真的假的?”陆嘉渊眼瞳发了亮,“那夫人如今又在何处?”
曲矩有些为难道,“大概是生了我的气,现在不知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