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正经,他今天换了一身轻便又低调的格子衬衫,半倚着墙壁的模样优雅又凌厉。总是高深莫测的双眼现下并没有看他,只是率性地将目光筛落到窗外去,被窗口透入的光映照了,蜇人的亮。
元芳很想回答他自己又不是那个小武警,但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名单在警局,一会去看。”
罢罢罢,算他这个少校气量大,对逻辑学家恭敬点好了。
“那,楼下户主的信息?”呵,得寸进尺了还!
元芳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怒道:“我不是你的下属。”
“来,别生气,帽子都要掉了,”狄仁杰对此视若无睹,反倒皮笑肉不笑地上前来伸手就帮元芳按好帽子,当然没忘记偷偷捏几下耳朵——不错不错,松软的手感显然给了狄仁杰极大的舒缓放松,笑容从皮笑肉不笑上升到愉悦的浅笑,真是难为他那张正经得有些扑克的脸了。
突然被揉耳朵的元芳下意识一颤,瞬间弹跳起来用力抖了抖头,再自行按回了帽子。
这家伙……什么鬼爱好,足足退开三尺远的元芳戒备地盯着满面笑容的狄仁杰。
现场很快清理检查完毕,尸体被运走,而两人自然随众人一道去了警局,去看最近接触名单及出没的场所。
【7】
“还好固话的通话记录头一次去就被拿到手。”对火灾毁灭一切线索证据心有余悸的小武警这么说着,在桌面摊开了已有的全部资料。
“对了,顺便去查一下楼下户主的身份,尽可能把人带回局里,我有问题想问。”元芳一开口,说的全是狄仁杰刚提到的,有问题问的自然也是狄仁杰。
惊得他自己连忙闭嘴,赌气不看正主儿在一旁笑意加深。
真是要死了。
清了清嗓,元芳飞快地把注意力转移到桌上资料,居然还真有了发现。
“咦,这个号码?”指落之处是唯一的一个私人号码,其余基本都是座机打来的,元芳甚至能识别出这是哪个军种——很显然,这些座机都是军营里打来汇报情况的。
而那个孤零零的私人号码来电显示是在三个月前。
元芳还记得很清楚,这个时间段中将应该在外执行任务,这么说来这个通话只能是被中将夫人接了。
“那台电话还在吗?”突然,狄仁杰的声音低沉响起,或许是为了不打断思路吧,异常的轻柔,只是那声线不偏不倚,正直得没有温度,淡漠得朗月风清。
“啊,在,我这就去证物间取出来。”一个武警应声着随即匆匆离开,很快他与一台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复古艺术型电话一同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狄仁杰戴上手套仔细检查着,突然摸到艺术品浮雕内部的时候眉头一皱,动作停留下来,随即竟从那里面摸出一个东西来!
是窃听器。
中将家中的电话座机,怎么会有个窃听器?
是谁如此大胆又如此有能耐,放一个未曾发现的窃听器到电话中呢?众人隐约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线索,愣了一下赶紧派人去化验这窃听器上的指纹——也幸亏这座机长久不与外触碰,表面又不怎么带灰,应该还留有加层指纹,不必验减层那么被动。
“说起来你怎么会想到要检查电话?”元芳对此感到不解,落在他人耳里反成了对狄仁杰的怀疑,于是众人的目光很快聚焦。
“只是对证物的例行检查。”狄仁杰面色如常,语气沉静如水,或许正是缜密的思维造就了他扑克般的面相,“我只是想知道,听到这个电话的,究竟有几个。”
验指纹的五个小时还没有到,对尸体进行进一步分析化验的法医就有了发现。
“在死者身上发现未被熔融的高精惰性金属,”法医如是汇报,“据其大小形态大致可推测为高精仪器芯片。”
“哦?具体是什么金属?”小武警对这一发现显然表示出由衷的好奇,大抵他本身是个军事迷的缘故吧。
“银钯合金。”法医面上对答如流,心里却暗自庆幸她刚刚先找了化验室化验才来汇报这一情况。
钯是航海军事不可或缺的重要稀有金属。
但是光凭这点显然还不能武断说这就是中将的尸体,即便最近该城区除中将夫妇外无人失踪,失去了两升血的中将现下也该是尸体没错。
对着镊子夹着的指甲盖金属片端详一阵,众人最终选择了暂且将它收好封入证物间。
“报告,那个私人号码无法查询归属,属于受特别加密的那一类。”
这类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受国家重点任用。
“没办法,”元芳认命地长叹一口气,拿出手机照着那号码一个个输进去。
“元芳少校?”武警感到惊奇,不知他意欲何为,被狄仁杰一个“你们的脑子真需要回炉重造”的眼神打击得没心思继续问。
“只有我能谎称有特殊任务啊,打电话这个工作当然只能交给我。”元芳同样看到了众人神色,无奈解释道,奈何还有个别人想问的压根是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