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回到家,宋裕就闻到一股子焦糊味,以及滚滚浓烟,导致室内的烟雾报警器发生作用,响个不停,他以为家里着火了,急得大喊“丰雪 丰雪”, 只见从厨房里猛地窜出来一个人影,上身穿着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衣柜里翻出来的阿玛尼衬衫,下身光着,宽大的衬衫遮住了屁股,本来是很诱惑的,然而衣服上满是油污 以及各种脏手印,丰雪满头大汗,脸颊上还有几道面粉印子,宋裕火气蹭地就往上冒,面上却要假装没事,还带来点笑意,很温和的说,“做什么呢?”“我,嗯......做饭”“不是有阿姨来做饭吗?”“阿姨,今天打电话来,有事,请假。”丰雪一脸认真,“我做了鸡蛋面”隐隐还有点邀功的意思, 宋裕本就年轻,火气很大,假装温柔地对丰雪招了招手说,“小丰雪可真能啊,谢谢你,来”丰雪很听话,刚走到他身边,一个大巴掌使劲扇在他屁股上,清脆响亮的可以,丰雪当即就红了眼眶。
他的屁股很疼,火辣辣的,心里更是委屈,宋裕本来是气愤,刀具和煤气对他来说多么危险,但看到丰雪这样软绵绵的样子,心就软了,他叹了口气,他把他拽到了浴室,丰雪很不配合,几次三番地想要逃走,宋裕回过头,说“别闹了,听话,你看你脏的,去洗个澡,好不好”丰雪不说话,宋裕也不管他,很强硬地脱他的衣服,像一个坏人一样 ,扒光了他。
丰雪赤裸着,坐在浴缸沿上,宋裕给他冲了下,就让他坐进水里,转身走了,丰雪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就像一个被大人训斥了的小孩子,心里又委屈又怨恨,要是这时候宋先生能过来抱一抱他,亲一亲他,他一定就不生气了 ,可他没有,他走掉了,丰雪越想越难过,东想西想地,想起来自己的妈妈,想着妈妈总不会不要他,当即便要找去。
宋裕好不容易收拾完了满厨房的狼藉,打开了抽油烟机,将厨房门关上,就看见丰雪光溜溜地站在外头,一脸的倔强,“我要回家”他气鼓鼓的,宋裕心里的恶毒因子蔓延起来,他很不客气的,鬼使神差的,生硬直白的说“你妈妈死了,再也不回来了,你没有家了。”宋裕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丰雪问他,“死是什么?”“死就是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对,是永远。”
宋裕看见傻子哭了,他的眼泪是没有生息的,是沉默的,他第一次在他漂亮的脸上看见了的痛苦,是了,是痛苦,丰雪的痛苦使得宋裕的心也揪了起来,他后悔了,对这个傻子,他可以欺骗他,哄骗他,但是他却把最残酷的真相在他面前揭露,然而没有办法,他得让丰雪知道自己没有地方去了,没有亲人了,他只能呆在自己身边。宋裕的心脏抽痛起来,他快步走过去,将那朵shi答答的山茶花紧紧拢在怀里,摇晃着,亲吻着。宋裕残忍的击溃了他,他好似一位多情的旅人,看见了让他一见倾心的山茶花,就将他折下, 插进自己花瓶,好能据为己有,满足他那颗贪念的心,以爱的名义,不受道德的职责。
他做到了,丰雪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他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没有一点声音,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宋裕心里觉得不对劲 ,使劲搬过丰雪的脸,才发现他脸色涨的通红,眼睛紧闭一口气就这样死死地鲠在喉间,“说话呀,好孩子,出声,快”宋裕惊慌地喊,丰雪的样子使他想起小时候钓上来的鱼,很小的鱼,在水盆里使劲地蹦跳游动,搅的水也发红了,随后悄无声息的横在水面上,死掉了。一声“呜”在他耳边响起,很干哑,宋裕低头看着他,他哭红的双眼像是抹了胭脂,氤氲出一片的情,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丰雪的额头上,就像哥哥疼爱弟弟一样,他说“没事的,没事的。”
时值初秋,宋裕带着丰雪去了郊区的海边。他们开着Rolls-Royce轿车,都穿着正式的Kiton西装,这是丰雪第一次穿西装,银灰色的西装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五官也就更加深邃了,含烟眉,柳叶似的眼睛,硬挺的布料箍住了他的一把细腰,脚上棕色的巴洛克雕花皮鞋一尘不染,像从未下地踩过般,只等着有人来背似的,他情绪不高,看起来倒是孱弱了不少。丰雪的耳垂穿了对小巧的金耳环,矜持的过分,也柔弱的过分。
他们将车停到了最近的停车场,步行过去,初秋的气候很怡人 ,夕阳映照在海平面上,远远就能看见,酡红的一片,连水天的边界也是模糊的,叫人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浓烈来。大海靠着山 ,他们从山麓的停车场出发,沿着盘山的公路一直走,默默无语,初秋的颜色是浓墨重彩的,铺着那么多明艳的色彩却不显得杂乱,路上只有皮鞋磕在地面的“咔咔”声,宋裕拉着丰雪的手,直到走到海边。海边空无一人,腥咸的海风吹在脸上,这个海滩没什么风景,跟所有平凡的海滩一样,chao水已经开始涨了,他们脱下了皮鞋,放在空地上,赤脚踩在泥沙里,泥沙上,不停有小螃蟹趁着chao水想要回到大海,丰雪从地上拾起一个 ,小螃蟹很迷你,凶巴巴地朝他吐口水,挥舞着六条腿张牙舞爪地抗议,却还是被牢牢抓在手里,丰雪一个使劲,把它扔进了海水里,小螃蟹在空中划过一个标准抛物线后,消失在了海里。
宋裕并没有陪他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