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俱静。绿珠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药丸,朝外张望了几下。
明日,分家的公子便要向沈归宁讨教骑射,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主母交待,青州公子沈岚风是沈家年轻一辈骑射最Jing之人,只要他吃了这药丸和她春宵一度,明日一定手脚酸软再也上不了马。
只是,至从青州的那位将她从洗尘宴上救下,跟在他身后的那个蓝衣剑客便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好在沈岚风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让人给她疗伤之后,便让她待在了偏房。
此刻,院子里无人把手,守门的那个门神也终于离开。绿珠暗自庆幸自己的幸运,定了定神,推开了偏房的大门。
她一路轻车熟路地摸到主屋,在门外将衣服扯了扯,露出自己的锁骨,娇滴滴地敲了门:“岚风公子?岚风公子可在?婢子绿珠,特来感谢公子搭救之恩。”
屋里无人应答,但烛火未灭。绿珠微觉奇怪,再次敲了敲门:“岚风公子?岚风公子可在?” 听着屋中烛火的灯芯响了一声,绿珠大着胆子推门进去,还是没发现沈岚风的身影。
正当她觉得失落,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她正准备迎上去,在烛火的倒映之中,却发现房门上出现了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接着,一声极低的呻yin传了进来。
——“公子,别闹,你明天还要比试……”那呻yin声不像是个女人,倒像是那个蓝衣剑客。
“我不闹,我就是摸一摸。我的好汉卿。看你把公子的帕子贴身放着,我就忍不住了。你便从了我吧,我的心都在卿卿身上,那女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只是惯常地不忍看美人遭罪而已。”
绿珠的右眼跳了跳,见两人开了房门,只好钻进了床底藏了起来。
两人一路撞到了桌子,撞倒了椅子,终于重重跌落在雕花梨木大床之上。剑客的声音里已带上了一丝焦急: “公子!别。家主说了……”
“说让我此次务必拿下头筹!”床面被人拍了拍,沈岚风的声音带上了些怒气:“难道,比过那个瞎子真的有这么重要?你忘了沈家第一百二十六位宗主之事?启朝法礼森严,沈家规矩又多,哪里有我们青州天高皇帝远的逍遥自在?若我真当了沈家的少主,你真希望这辈子和我就这样偷偷摸摸?若你心中真没我,那又何必在我给的帕子上叠上自己的名字!”
说着一条绢帕被他从床上扔了下来。接着,床上又响了几声,仿佛是一人把一人压在了身下。剑客温润沙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的暧昧。
绿珠定睛一看,心里沉了沉。那帕子沈岚风的名字之上赫然用血叠了汉卿两字。沈家家规森严,主位与奴仆不可相恋,若被人发现便是通jian之罪。男子之间更是罪无可赦。第一百二十六位宗主据说就是栽在此事之上,被长老们判定走了天坑......
“公,公子…….别…….别这样”,此时,床板激烈地摇晃了起来:“公子,你明知道我对你……我对你是……可我毕竟是个男人,我做不到!求你别……别进来。”
“好了,好了,我的好汉卿,你又出汗了。算了算了,我沈岚风这辈子最怕美人儿伤心,特别是你。那就让我抱抱你吧。这院子里守着的我都让他们出去了。那个女人也在偏房,没人到我这里来。你让我抱着你睡一晚,明天我就老老实实去比拼骑射可否?”
——床上终于响起了剑客的叹息。
烛火灭了,只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着床上相拥的身影。屏风之上交叠放置着两件外袍,一件是月银纹镶边的白色锦缎,上面用金丝绣了沈家的枫叶家徽,一件是蓝色的布衣。
绿珠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来,现在这两人意乱情迷也许发现不了自己,但等到他们清醒过来,以两人的武功,她必定再也走不出这房间……如果真是那样,到了第二天早晨,主人那边该怎么办……主母那边她又该如何交代?
她看了看眼前触手可及的绢帕,又看向里屋的屏风之上交叠放置着的两件外袍,突然生出胆量,将绢帕偷偷握紧在自己手中。卷了卷,硬生生吞进了自己的咽喉。
她吞咽得难受,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了出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沈归宁半垂着头,微微扬起嘴角的样子。绿珠暗自摇摇头,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偷偷看了他多少遍。他也一定不知道阳光若是照耀到他的眼眸,便会在他的眼帘下投出Yin影。他的睫毛很长、很密,那双眼睛真的、真的是非常的好看。
不多时,一把剑将她钉在了床下。
第二日,各州公子带着自己的随侍在沈府的演武场集结了起来。
沈三将一匹黑色骏马牵到了沈归宁身边,朝他悄悄道:“公子放心,一切已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只是绿珠那丫头还没有消息。我看了青州的那两个,沈岚风面色如常,那个蓝衣的剑客倒是脸色有些苍白。”
“等结束了比试你再去探探。”沈归宁迟疑地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翻身上马,摸索到马匹的缰绳,挺直背脊坐于马上。耳边立刻响起了几位长老不满的嘀咕:“这个样子,怎么能继任沈家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