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沈家各大分支的公子探望主家嫡子沈归宁,向他讨教六艺之日。
贯穿启朝皇城的南北大道之上人chao涌动,沿着街道的二层阁楼也被人悄悄包了圆。人chao一直从皇城最外侧的奉天门一路蜿蜒至沈府的跃龙台。随着几个鲜衣怒马的年轻公子打马入城。人群里几乎轰动了起来。
只见马上的几个年轻公子皆穿着月银纹镶边的白色锦缎,上面用金丝绣了沈家的枫叶家徽。各个长相出众、姿态潇洒,连身边簇拥的家仆、剑客也不似平庸之辈。
街道边、阁楼上,不断有大胆的姑娘投来绢帕和鲜花。马上一个面色白皙、眉目修长的青年公子,顺势在马背一跃起身,用嘴含起了一朵,又稳稳地坐回了马上。见他风流倜傥、骑技高超,人群里爆出了一阵叫好之声。
?“公子,此次几个分家的长公子都来了。家主特别吩咐公子不要炫技,千万低调!”他身边一个穿着蓝色布衣,眉目清隽的剑客悄悄凑到他身边提醒。
?“这劳什子少主有什么好争!谁想要谁要。干嘛大老远从青州跑到这里来欺负个瞎子?”那公子不耐地撇撇嘴,将嘴中的鲜花又抛向了楼中的美人,引来一阵哄抢。
剑客着急地拉住了他的缰绳:“公子,家主说了,我们此次务必要拿下头筹!”?
“行了,行了!”?年轻公子用手轻轻拍了拍剑客的手,在他手心里挠了挠,眼波流转地看向他:“汉卿啊,你知道,公子我只喜欢美人,沈家少主的位置我是不稀罕拿下的。可这次,我倒是势必要将你拿下!”?
?“公子别闹……”剑客赤红了耳根,向四处看了看,连忙缩回手去。
?“我知道,若被人看见,我们俩就都完了!”青年公子瞅了瞅他,笑yinyin地把自己贴身的帕子摔在了剑客的脸上:“行了。你出汗了,快拿去擦擦!”说着踢了马肚往前而去。
蓝衣剑客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又悄悄地把那公子的绢帕放进了怀里,打马跟上前去。
至从沈家主家的几个公子一、一殒命,沈府好久没有这样的热闹,然而沈归宁的小院却依然安静如常。
?沈归宁一面任由绿珠不停地捣拾着自己,一面用手撑着额头打盹。东哥则待在鹰架上梳理着身上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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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今日的接风宴摆在枫叶轩。宗主派人来叫我们过去,说分家的长公子和掌事长老们陆续到了。”沈三向着沈归宁轻声道。
“分家的都来了?”
“是,阳州、泉州、牧州的长公子都来了。这次,连青州的沈岚风也来了。听说那人从小便是个神童。我仔细看了看,他身的那个剑客也是个高手。看来对少主之位势在必得。”
?“知道了。”沈归宁睁开眼,感觉绿珠还在换着他身上的玉佩,摸到她的手摇了摇头:“绿珠,母亲今日也在佛堂,不去赴宴吗?”
绿珠瘪瘪嘴,把那些东西拆了,选了一块最昂贵的给沈归宁佩上:“主母不想看见那些人!那些人说是来探望,不过是来夺少主之位。用射、御两艺来比拼六艺,公子必输无疑。那青州的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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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憋不住嘴里的话……”沈归宁慢慢站了起来:“我说过,我虽目不能视,但也绝不会让母亲失望。”
“公子,我不是…..只是主母她自有安排……”待绿珠还想说什么,东哥已经梳理好羽毛飞到了沈归宁的肩膀之上,她只好怔怔地闭上了嘴。
“来的是何人有何关系,沈家的少主只能是我的,这已是天定。”沈归宁笑了笑,摸了摸东哥的头,将它放到天上,缓缓走了出去。而他并未看见绿珠今日不但好好将他拾掇了整齐,自己也淡扫峨眉、抹了胭脂,把她所有的青春美丽都显现了出来。
沈三对绿珠侧目一望,但终究未提一语,毕竟他知道绿珠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沈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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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主仆三人到了枫叶轩之时,分家的四个长子与沈家的三大长老皆已到位。
沈归宁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和领口,一步一步稳稳地朝前。先拜了沈醉,又寻着直角拜了长老,这才缓缓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
见他不需人搀扶,步履从容、神色自若,三个掌事长老和分家的公子们都十分诧异,直到宗主沈醉轻咳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几个分家的公子也忙向着沈醉和长老做了礼,然后朝沈归宁自报家门。沈归宁嘴角含笑一、一回礼,当听到“青州沈岚风”时微微倾头,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寒暄之后,分家的四个公子按照顺序坐在沈归宁的下位,沈三和绿珠则跟在沈归宁身后。
今日的绿珠珠翠环绕,楚楚动人,又是正青春的年纪。几个分家公子不由多望了她几眼。
她脸上立刻飞起一阵红雾,衬得她更如一块胭脂美玉。三个长老瞥到这边,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待舞乐声起,众人酒过一旬。绿珠便悄悄离开沈归宁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