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都尉府内外满是皇家的狗,草民哪儿敢去送死?”
朱柳先给霍霄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的手下却举着弓弩把四人逼在墙角,眼前细细密密的箭头让四人头皮发麻。
弓弩是高毫借高太尉的名义从射声营里调来的万钧弩,配的是上好的Jing钢箭,能射穿薄铁甲。
只要朱柳一声令下,他们立时会被射成刺猬。
“朱大侠,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有什么要求咱们都可以谈。”霍霄尽量安抚朱柳的情绪。
他算是明白了,朱柳是要扣下他们当人质,以此来要挟都尉府放人。
袁素哆哆嗦嗦地说:“霍都尉是黄门令的干儿子,还是恒昌公主的准驸马,他和高公子加起来,肯定够换朱家老小。”
霍霄把牙一咬,也跟着说:“对,我干爹可是黄门令,光禄勋是我干哥哥,你们动了我,准备好鱼死网破。”
“哦?是吗?”朱柳咧开嘴笑了,“黄翾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以前是他干阿公?”
“哦?是吗?”霍霄干笑,“没想到光禄勋还有这样一段峥嵘岁月。”
“朱大侠……这儿就属我最鸡肋。”袁素陪笑着提议,“要不,让我去找光禄勋,我劝他拿朱二公和朱三公来换霍都尉和高公子?”
“这些事不劳你Cao心。”朱柳老神在在,“我已经把你的花押印送给黄狗了。”
“哦?是吗?”袁素皮笑rou不笑,“我又不是他的谁,他凭什么救我?”
朱柳啧声道:“袁公子,别妄自菲薄,黄狗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德行,我能瞧不出来?哪怕穿上官袍,骨子里还是一条贱狗。”
“救命啊!救命啊!”高毫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掰开项冲的手臂,扯着嗓子大喊。
“闭嘴!”霍霄咆哮着抽了高毫一耳刮子,“想死别带老子!”
朱家既打算最后一搏,必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仓库四周肯定都是朱家的人,喊破喉咙也没用,这时候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可能让朱柳做出撕票的举动。
霍霄恨不得把高毫打成猪头,这头蠢猪,完美诠释了何谓损人不利己。
高毫牙都被打松了,血沫子从嘴角渗出来,脸肿得老高。
“霍都尉是个聪明人。”朱柳从一个手下手里拿过一个万钧弩,饶有兴致地端详了一会儿,敲敲望山,拨拨弩弦。
忽然,他冷不防地扣动扳机,众人还没看清,一支铁箭正中高毫大腿。
高毫发出杀猪似的惨叫,白绸裤子上红了一大片。
“不好意思。”朱柳歉然一笑,“草民从前没玩过这东西,一时失手。”
他又望向霍霄:“高阳侯,您可别学高公子,草民胆子小,受到惊吓,手就会抖。”
项冲把高毫往前推了几步,霍霄闪身躲到项冲背后,高毫庞大的身躯正好可以作为rou盾。
“就是这里!”脆嫩的声音响起,仓库的大门又一次被踢开。
霍霄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喊“快走”,一身朱袍的驸马当先跑进来:“你姐姐在哪儿……我/Cao!你不是说只有两个流氓?”
下一刻,独孤错和岑冲也跟着进来。
仓库大门再次被关上,独孤错父子和岑冲也被弓弩手围住,三个人一脸懵。
霍霄心理平衡了些,这陷阱连抚远大将军都踩进来了,真的不是他太笨。
新入坑的三人也被卸了刀扒了衣服,和上一波倒霉蛋一起靠墙蹲成一排,高毫哀哀惨叫,朱柳索性叫人往他嘴里塞了麻核。
“京畿都尉,抚远大将军,屯骑校尉。”朱柳坐在粟米包上,挨个清点他的俘虏,点到岑冲,他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人是谁。
朱柳不耻下问:“这位是谁?”
“我是卖瓜的陈虫。”岑冲直愣愣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是梁国前骠骑将军岑冲,那时候连高太尉都是他手下的小弟。”霍霄忙不迭替岑冲重新拟了个自我介绍。
岑冲对此有点腼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
霍霄急赤白脸:“岑叔,您别说话成吗?都交给侄儿!”
“哦。”岑冲双手抱头,小声辩解:“是他先问我的……”
“姓朱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们独孤家和这事儿有什么干系?”独孤璨双手环胸遮挡春光。
“是没关系。”朱柳笑道,“可谁让你是元劭的妹夫?皇帝陛下总不舍得让陇水公主守寡吧?再不乐意也得把妹夫赎回去。”
独孤璨心知说啥都没用了,他恨恨地瞪了高毫一眼:“你真养了条好狗。”
朱柳反手给了独孤璨一个耳光,揪下他头上貂尾,随手丢给小乞儿玩儿,戏谑一笑:“你们父子不也是元劭的狗?咱们的区别只在于有没有金狗牌。”
这时,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个小乞儿,交给朱柳一张纸条,朱柳看了,脸上笑容僵了一僵。
霍霄大概猜到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他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