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毫推开两边搀扶着的伴当,勉力站直,背上的鞭伤火烧似的。
他头一回瞧清楚霍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小项的男人。
女人之间会比美,男人之间其实也会比。
高毫暗暗把霍霄和自己比了比,他觉得霍霄除了高点儿壮点儿,看上去体力好点儿,压根没什么过人之处。
高毫指着霍霄,问项冲:“他骑术不错吧,瞧你都被骑上瘾了。”
霍霄憨憨的笑容立时凝住,他唇角分明还是弯曲的弧度,眼中却放出两道嗜血的光,轻飘飘地道:“高公子,你想试试我的骑术吗?保管让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高毫身上一冷,差点儿往后栽倒,多亏黑衣人扶住才站定了,四周的弓弩手游朝霍霄逼近一圈儿。
项冲用眼角余光瞥见,那个骗他们的女人给了小乞儿一吊刀币,吩咐几句什么,小乞儿钻进靠墙壁的一个谷堆里,就此消失不见。
两人很有默契,不用商量就分工明确,项冲查看周围情况、思索对策,霍霄负责谈判。
霍霄望向扶着高毫的黑衣男子,起了个话头:“这位壮士,想必就是朱柳大侠吧?”
朱柳Yin森森地笑了,他像捉住猎物的猎狗,一招手,两个黑衣手下上来,将霍霄和项冲的刀缴了,并扒掉了他们的衣服,只留下裤子和靴子。
黑衣手下一通搜检,搜出霍霄的京畿都尉铜牌,交给朱柳。
“高阳侯,朱某对你足够礼遇了,换成别人,可连底裤都不会留。”朱柳摇晃着手中象征官府的铜牌,对霍霄示威。
高毫色眯眯地盯着项冲的上半身看,呼吸明显急促很多,他的样子像头发/情的公猪。
霍霄往项冲身前一挡,认真地说:“高公子,其实在下也挺不错的,真的不考虑考虑?”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告几个状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高毫凶态毕露,“本公子教教你长平的规矩。”
高家部曲抬上来一口大锅和一个炭炉,大锅上冒着白烟,菜油的香气氤氲满整个仓库。
跟着大锅上来的还有一个人,这人被五花大绑,只穿了里衣,里衣打满了补丁,浑身上下透出一个字:“穷”。
“高阳侯,一枝花,好久不见,你们来这儿做客吗?走的时候可以捎带我一程吗?”袁素露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霍霄:“……”
“真可惜,九市最美丽的两幅画,今天都要被撕了。”朱柳踱到袁素身边,粗鲁地扯起袁素漆黑如墨的头发,锋利刀尖沿着青年雪白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滑动。
霍霄干笑:“你们连这样的小鱼小虾也不放过。”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朱柳细长的眼睛眯成两条缝,眼缝里迸出嗜血的光芒。
这八个字从朱柳嘴里说出来,莫名讽刺。
霍霄双手被反绑,和袁素一起被押到大锅边上,大锅里盛满了油,油面上出现袁素和霍霄的倒影。
“吃过油炸小黄鱼儿吗?”朱柳的脸出现在霍霄的脸旁边儿,“外酥里嫩,蘸上椒盐,美味至极。”
“我可没小黄鱼rou嫩。”霍霄依然嬉皮笑脸,“朱公,你的家眷可都在号子里蹲着呢,我被油炸了,他们也得跟着陪葬。”
“这就不劳您Cao心了。”朱柳恶钳住霍霄后颈,“小家伙,下辈子记得,别再那么愣,惹事儿之前,想想自己有没有本事斩尽杀绝。”
袁素喉结滚动,转过头扬声道:“高公子,我可以和小项一起伺候你吗?我会的姿势特别多。”
朱柳抬手给了袁素两个巴掌,嗤笑道:“黄翾的眼光真他娘的差劲儿,怎么看上你这样人尽可夫的贱人?”
“太监的侄子玩儿过的东西,本公子可不要,嫌脏。”高毫的目光紧紧盯在项冲身上,满眼子痴迷,他顾不得腰背的重伤,伸手向小项摸去。
“要玩儿咱俩单独玩儿,大庭广众之下多不好意思?”项冲侧身避过高毫的触碰,舔了一下嘴唇,冲高毫挑逗一笑。
他双手也被反绑着,白生生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这具经历过厮杀的身体并不完美,布满了rou粉色的刀疤,像裂了缝的白瓷,正处在将碎未碎的边缘,偏生让人觉出一种残缺的美感。
高毫越瞧越是入魔,他急急地道:“小项,我爹是太尉,我娘是公主,只要你跟了我,别说劳什子都尉,羽林令都给你做。”
“您可别说笑。”项冲舞蹈似地转了个身,后背靠上木墙,“要真有这么大本事,我进羽林营,怎么没见你跟进来?一道辕门就把你拦着了。我受邓直折腾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还不是老头子拦着我?不然我哪儿舍得你受罪?”高毫动作笨拙地抢步过去,“你能跟霍霄,怎么就不能跟我?他离了他哥,啥也不是,这长平还是我姓高的说了算。”
高毫离项冲只有几步之遥,项冲抬起一只脚,踩在他肚子上,阻止高毫再接近:“高公子,高阳侯死了你怎么善后?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