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病的有些严重。
这还要拜那场倾覆的雨所赐。那天陈以走出小区没几步路便忙把手中的伞丢进了垃圾桶,并祈祷那些邪乎的事别再发生在他身上,那位邪乎的神鬼也别再与他纠缠不清。
但很明显,天不遂人愿。
回到家后雨伞仍然乖乖地躺在它该躺的地方。
无论是扔掉剪掉烧掉或者拆掉,只要是能让这把伞不成原样的法子陈以统统都试过了,最后它仍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眼前。
这可能是真爱。
陈以干脆也就不去管它,反正除了瘆人点,自己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地伤害。
或许他上辈子就是个乌鸦吧,长了一张烂嘴。
陈以开始反反复复地做着相同的噩梦,同样的血池rou林,同样的皑皑白骨,或许唯一不同的,是那人不停改变的、给他的遗言。
时而挽留他让他别走;时而又赶着赶着他走,还叫他别回头;时而笑着说终于等到他了;时而又抱着他边哭边说他把他给忘了。
有话说,假亦真时真亦假。事到如今,曾经陈以觉得那些铁板上钉钉的荒唐梦境,因为梦中人日复一日的胡言乱语,倒是让他觉出几分真来。
万一就是哪路神仙入了梦,要助他渡劫呢?
到最后,陈以甚至这么想的宽慰起自己来。
果真是病得不轻啊。
等到中秋节闲下来后,陈以才算是慢慢地恢复平常了,也就是无关的幻听幻视,再没那些恼人的噩梦与人。
至少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秦樨偶尔来通电话询问他的状态是否还稳定,也都被他三言两语地搪塞了过去。
陈以其实不太想直白地面对自己得病的事实的,他不止一次想这或许是他骨子里生来就刻下的劣迹,所以在继续活下去的过程中是没办法刻意抹去的。
但不抹去这痕迹的最大前提,其实就是得活下去。
这对他来说还真是件难事。
陈以没有亲人,所以中秋对他来说还是像平常那样过着,该吃吃该睡睡,撸撸猫看看书,没有所谓团圆,所谓相聚。
始终是一个人。
假期过后几天,陈以突然接到秦樨的电话,说他提前出差回来,所以诊疗可能会提前。陈以还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咬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好。
“陈以,你最近真的还好吧?不要随便敷衍我。”秦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猜疑,为了履行作为医生的责任,他再三询问着这位固执的病人。
“我吃多了一天骗你?你别多想。”陈以速战速决,继续嚼着薯片。
反正他一天是吃的挺多的。
食言而肥嘛……这种事他做多了的。
“那……好吧,明天还是3点,别再来那么早了,听护士说你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就傻坐在那儿了。”秦樨在电脑上浏览陈以最近的病历表,末了不忘提醒他。
陈以还在嚼薯片的动作顿了顿,复而无所谓地回答:“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早点来也无所谓。”
其实主要是为了好观察那个男人,只是现在好像他躲还来不及。
于是陈以又补了一句才挂掉电话。
“那我明天准时到。”
等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时,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一堆烂事儿,陈以便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季辞衍…”
几乎是无意识地便把那人的名字念了出口,陈以愣了几秒才脱口而出一句“我*”。
“怎么突然说出来了,CaoCaoCao!”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过了会儿又突然停了下来,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像个傻子,便躺回原位酝酿睡意。
大概是他这几天的确病得太折腾了,纵然心里装了些事,没过多久好歹还是睡过去了。
nai盖在黑暗中只剩一双眼还亮着,它正舔完毛打算像往常一样在主人枕头边睡觉,还没跳上床便被一股力赶了下去。
“喵呜~”
你干嘛?
黑暗中的人影有些模糊,只有手指一处闪着细碎的光。
顾及着床上熟睡的人,季辞衍蹲下用食指轻轻戳了下猫脑袋,压低了声警告。
“闭嘴。你不能在他旁边睡觉,所以出去。”
nai盖忌惮眼前这个坏男人,嘴里发出了极小的呜咽表示抗议。
“他身边的位置只有我能睡。”季辞衍弯着眼笑,眼里透着极大的得意,“所以你出去。”
他略微一使力便将猫丢了出去并轻巧地关上了门,后又在坐在床沿盯着睡的正香的人无声地笑。
陈以睡相很好,躺在床上不怎么乱动,只是现下眉头皱得紧。
“陈以,”他在黑暗中低唤爱人的姓名,在他紧皱的眉间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别怕。”
安抚似乎很管用,陈以的表情好看了许多,反倒是季辞衍尝到了一些甜,徒生了些大胆。
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