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对于中国人民而言,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冠状病毒疫情地图每天都在更新,微博热搜上每天都挂着与疫情相关的实时热点,谁也没想到有一天口罩会变成全国人民的必备品,城市开始封锁,街道开始戒备,家成了避风港,我们是避难的人。
柳濂在微信上跟许遥清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家里的狗子一天到晚蹦来蹦去的,我现在跟一条狗子似的,对外面的世界望眼欲穿。”
“那你在家里做什么呀?”许遥清问。
“做什么?”柳濂单独发了一个哈哈哈的笑声,然后发了一个暧昧的表情道:爱呗。
“两个研究孩子的人在家能干嘛呀,要我是女的,肯定得研究怎么生孩子,不过就算我不是女的,也不能阻止我研究生孩子这件事就是啦。”柳濂道,“要我有这个功能,我可能已经儿孙满堂了,啊,嘶……你到底爱不爱我,干嘛不等我!”
这段莫名其妙的语音里夹杂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许遥清又再重播了好几遍这条语音。妈的,儿科医生说:宝贝,我现在就给你子子孙孙。
妈的,狗男男。
柳濂那神经病是怎么当上幼儿老师的?
许遥清关掉微信,趴在沙发上刷微博,摇晃着那支很多年前从陈荇家里偷藏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唰唰唰地抄写如何预防冠状病毒的措施,还在旁边画了一个小人,小人戴着一个口罩,口罩上面有一个红色的爱心。
陈荇独自在主卧里处理他的行李,许遥清的衣物款式之多,几乎把整个衣柜都挂满了,陈荇思考了几秒,故意将许遥清的一半衣服卷起来丢进了最里面,强行挂上了自己的衣物。
主卧已被陈荇的物品侵略了,房间里到处都是陈荇的痕迹。这人还不满意,还要在房子里晃荡几圈,在洗手间放下自己的洗漱用品,还要去书房堆上几本科学读物,甚至还要将冰箱里他喜欢吃的蔬果搬到显眼的地方。
他的水杯要挨着许遥清的水杯,他的皮鞋要和许遥清的球鞋相靠,他脱下的外套要压在许遥清的外套上,他的行李箱也要和许遥清的行李放在一起。他俨然成为了这个屋子的另一个主人。
“你在画我。”陈荇圈完底盘之后来到客厅,幼稚地趴在许遥清的背上,牙齿咬他的衣服,非常欢喜又非常坚定地重复:“你在画我。”
许遥清没有说话,笑着在小人的额头上画了个“王”字:“谁画你,我画的是老虎大王,还是巡山圈地盘回来心满意足的老虎大王。”
“宝宝,你偷了我的东西,还藏了那么久。”陈荇从他背后伸手,握住了那只黑色钢笔。钢笔已有了些年岁,笔壳上还留着他初中时跟许遥清吵架摔坏的痕迹。
许遥清起身,从他手里抢回钢笔,塞到了裤兜里。
“明明你自己丢进垃圾桶的,你不要的东西我要捡回来了,那就是我的。”许遥清义正言辞,他家里其实藏了很多东西,都是当时陈荇不要的。
陈荇用了一半的橡皮擦、陈荇借给他的黑色雨伞、陈荇莫名其妙不见了的皮带,就连这个笔记本也是高中毕业的时候从陈荇的废弃图书中摸出来的,不过幸好,陈荇不知道。
“这瓶红酒,怎么还没有喝掉?”陈荇咧着嘴笑,他伸手就要从酒架子上拿下来,被陈荇踮脚抢走了。
许遥清紧紧地抱着红酒,还故意侧过身去护着:“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家的酒都不是拿来喝的,这是摆设懂不懂?美感懂不懂?”
“是不太懂。”陈荇假装不在意,踱着步子走到了架子后面,把那张毕业照拿了下来,“这么想要珍藏我的照片?”
“我……我那是纪念青春。”许遥清还要嘴硬,“青春懂不懂?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陈荇忍不住了,弯着腰就要亲他,又被这人给逃掉了。
“站住,敢逃,房间里的青春就没了。”
陈荇指的是许遥清偷拍他、还要存进相框里的照片,他眼珠子提溜一转,的确说不清,法律意识压根儿就没有在他的脑子里停留片刻。这事儿,的确是他理亏在先,许遥清就真的乖乖不跑了。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株小树,耷拉着叶子般的可爱。
“宝宝,谁说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陈荇拽着他的手,拽着一起窝在沙发上,互相拥抱着对方,“我就是你的青春,我回来了。”
“我的鸟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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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微妙的对话?
许遥清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进了水,晃一晃,水声都要成3D环绕了。他以为接下来他就要摆脱苦苦守了好几年的童子身,这还没过年了,就要心想事成了?
结果陈荇拽着他的手覆盖在那儿,探过头来跟他接了一个五分钟的吻,便起身去洗澡。许遥清以为他洗澡是什么暗示来着,他都拿好衣服在门口着急排队了,结果陈荇穿得严严实实的出来,还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不着急洗澡,来,有个礼物送给你。”
不着急?
我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