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年广东都入冬失败,十二月的时候许遥清掐指一算,很有信心今年广东的冬天也可以穿短袖,那会儿柳濂隔三差五就来叫许遥清去逛街买衣服,许遥清都拒绝了。谁能想到它这次成功了呢。
叛逆,相当叛逆。
这天,许遥清朦朦胧胧清醒,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他下意识就想要去书房找陈荇,然而,一掀开被子探出腿就被嚣张的冷风吹了个哆嗦,他瞄了一眼闹钟,才六点半。
许遥清立刻钻回去,裹紧了他的小被子,他想,好冷,让陈荇自生自灭吧。
陈荇搬来他家住的第一天,许遥清还想着走贤妻良母路线,本来一早就该起床给他做早餐,结果自己不到三秒就被天气打败了,立刻放弃这条路线。算了,当个乖巧可爱的暖宝宝多好,贤妻良母什么的不合适他的。
“宝宝,我们起床吃了早餐再睡回笼觉好不好?”陈荇的脸凉凉的,带着一股寒意,他故意去冰许遥清的脸,凑过去蹭了蹭,又蹭了蹭。“胃空了一晚上了,对身体不好。乖,起来。”
许遥清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滚,滚到了双人床的另一边去,还要拽着被子狠狠地裹着自己。陈荇哪能放过他,可他又舍不得吵醒他。
他到底没有辜负许遥清那句话。高中的时候陈荇和柳濂俩人吵架,柳濂当着他的面向许遥清告状,有多坏说多坏,有多渣说多渣,可许遥清直接跟柳濂打了一架,嘶声底里地喊:“你妈的,陈荇是最温柔的,他是最好的!”
室内飘飘的窗帘被风吹得有些狂放,正要肆意地往上飞扬,陈荇便让这风无处可去。他把玻璃窗关上了,还幼稚地拍打了一下玻璃,怪它让风跑进来冷到了他家的宝宝,也怪自己起床的时候没有把窗子关好。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又消失。
一个大宝宝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小宝宝,连人带被子。
“你不起床,我陪你睡回笼觉。”陈荇脱了大衣,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毛衣搂着许遥清,“我掐着时间点特意给你买的早餐呢,你还要睡觉。我就是想你陪我吃早餐,你却还要睡觉。”
以前的陈荇总是把话藏在心里,所以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现在的陈荇好像要将当初吃过的亏都补回来似的,一张嘴就要往许遥清的心窝窝里戳。
“你干嘛等我吃早餐啊,你几点起床的自己心里没有ABCD数吗?”许遥清立刻炸了,他不吃早餐没关系,他胃不好没关系,关键是陈荇一大早就高强度工作,居然也还没有吃早餐。
“别抱着我了,快起来,我突然觉得好饿,我要吃早餐了!”许遥清内心其实是一个咋咋呼呼的大男孩儿,“啊……你干什么呀!”
陈荇没让他从被子里逃出来,卷着薄棉被就将穿着睡衣的许遥清给包裹得紧紧的,直接将他横抱着去洗手间,非要他坐在座厕上,不仅要帮他刷牙洗脸,还要给他涂上香喷喷的面霜。
五分钟之后,陈荇又扛着包得跟毛毛虫似的许遥清走出客厅,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却去热早餐。许遥清松不开棉被,外面也不知哪里来的绳子,将他给绑住了。许遥清趴在沙发上,忽然想尝试一下毛毛虫爬是个什么滋味,崛起屁股在沙发上挪了挪,哇,这到底是哪个神仙想出来的,胸都要平了。
“宝宝真可爱。”陈荇这会儿已经热好了早餐,又过来要抱着他去吃早餐。
直到两人坐在餐桌前,许遥清横坐在陈荇的大腿上,薄棉被将他的手和脚困在温暖里,只露出个脑袋。许遥清睁着黑得发亮的眼珠子,咬过陈荇喂给他的小笼包,发出了直击灵魂的疑惑:“……那个,我其实是个正常人,就是没有四肢残废,也没有智力缺陷的那种正常人,你知道吧?”
陈荇“嗤嗤”地笑着,用他的鼻尖去蹭许遥清的下巴,仰着头看着这个追着自己跑了好多年的男孩儿,他说,我好不容易才把我们家宝宝拐回来了,抱一下怎么了,就是永远长在我身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于是,许遥清被动地成为了国家一级保护虚拟残废者,被陈荇又是扛又是抱的整了一个上午。
许遥清虽然嘴里说着自暴自弃的话,但心里却是喜欢得不得了。他爱陈荇,许遥清爱陈荇,他曾经在幻想与渴望中渡过了漫长的年岁,趁着在家隔离的这些天,他想要成为陈荇身体的一部分。
大家都说,只有找到陪伴你度过余生的那一个人,你的灵魂才算是完整的。许遥清觉得,就算最后没有度过余生,他的灵魂也已经完整了。他来过,爱过,拥有过,就算最后落了一身伤也无所谓。
更何况现在陈荇已经回来了。白昼把虚无的幻想都赶走了,妄想走向现实,幻想成为了现实。
“宝宝就在床上写作业,我去工作了。”陈荇把在他心里已经完全变成三岁的许遥清搬回卧室,把他的笔记本电脑也放在床上,还要不舍得地索吻,“我没有动力了,要宝宝亲亲才能挣钱养家。”
许遥清扒着他的脸,啵啵啵地落下了几个响亮的吻。
“嘴也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