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原哥哥,你在看兵书?”齐停盘膝坐在远处的塌上,偷吃绿豆酥。
“嗯,前不久与你家二哥哥聊起了姜太公的兵法,觉得甚是有趣。”崇原坐在书桌前津津有味地翻看着刚从书架上找出的那本书。
齐停又拿起了一块儿绿豆酥,还不忘巴望一下崇原,心不在焉地回应:“嗯……在看《六韬》吗?”
崇原有些吃惊,将手中的笔放在笔架上,想和齐停聊聊,他起身拨开了珠帘,只见正往嘴里塞绿豆糕的齐停,惊恐地抬起两双瞪得像铜铃一样的大眼,和他大眼瞪小眼。
崇原不由得想笑,这孩子叫浅生治了好几个月,除了药,油米不让进,常人尚且不乏忍受,更何况是一个半大孩子。许是家里上上下下管得紧,好不容易到这了齐停逮着空子赶紧吃几口。
他笑盈盈地坐在齐停对面,好似没有看见齐停偷吃一般,只是展开了手里的书。
“小停也看过《六韬》吗?”
齐停正被一口绿豆酥噎得上不来气儿,硬生生往下咽,卡得脸红脖子粗。崇原递上一杯茶水,齐停赶紧接了过来灌进口中,这才喘了口气上来。
被崇原看到自己如此失态的样子,齐停的脸羞得脸发烫,却仍是不敢错过他的任何问题。
“小时候在家中的藏书阁里见着翻过几页,没细看。”齐停憨憨一笑,欲掩饰住自己偷吃被抓包的尴尬。
没想到崇原还顺着他往下说了下去:“哦?有何感想?”
齐停挠头,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崇原,他可懒得费这话,马上抬屁股走人,不过面前的人是崇原,他巴不得能尽可能延长他们的“二人时光”。
齐停看《六韬》完全是机缘巧合,十岁那年他因为惹祸被他爹罚跪藏书阁三天三夜,他为了打发时间才顺手看了这本书,至于具体深意一个十岁孩子能懂多少呢?
于是他搜肠刮肚,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呃……当时年幼,不求甚解,只记得那句,义胜欲则昌,欲胜义则亡;敬胜怠则吉,怠胜敬则灭。”
崇原微微挑眉,没想到当年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竟能有这样的境界。
齐停抬眼悄悄打量了一下崇原的脸,见他双眼放光的样子,便鼓起勇气接着说:“人们总说国家怎么样和我们普通小老百姓又有何干,却不知天下安定其实就源自于人心,义胜欲,敬胜怠,如若人人懈怠只为一己私欲,那便不会有国家,正是每个人心存义与敬国家才能安定百姓的日子才会无忧吧。”
崇原听得手止不住发抖,这么大的孩子竟然对兵书已经有了如此深的理解。
如今朝堂上的风气越发诡异,四大家族明争暗斗,家国天下早被抛到脑后,只剩下Yin谋阳谋尔虞我诈,倘若齐停能登上朝堂,以他的身份和才学绝对可以给畸形的政治来一记猛烈的冲击。
可是,可是……到那时,齐停的身体或许就……诶!难不成上天真要亡我瑶国吗?
齐停不知自己现场胡编的一套说辞给了崇原如此大的冲击,只是小心地打量着激动得有点发抖的崇原。小声唤了一句:“崇原哥哥?”
崇原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只许吃两块儿哦,我不告诉浅生。”他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摸摸齐停的头,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为他找到解药。
在崇原面前,齐停才懒得走脑子去计较为什么一会儿问他读书什么感想一会儿又让他少吃点的。
本来想着等到崇柏回家,和他打个招呼就打道回府,可直到天色都渐暗了人还不回家。齐停寻思着保不齐又让先生留下罚抄了?眼看到了晚上该吃药的时辰了,齐停得回家了。
于是依依不舍地和崇原道了别,还打包了一份绿豆酥,准备藏起来夜里偷偷吃,然后抄近路回了自家后门。
齐停蹑手蹑脚地把门推开一条缝,见后院静悄悄地空无一人,他便放下心了,推门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
走着走着他就觉得后背发冷,平时后院就算人少,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何况这满地的叶子和扔在一边的扫帚,都透露出反常二字。
进了偏院,他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真的惹事儿了。
院子正前方,齐稚正襟危坐,表情称得上凶神恶煞。旁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等了一下午都不回家的崇柏,见到齐停提着包点心晃荡着回来的身影时,他明显松了口气,可是眉宇间的怒气倒是一点也不输旁边的齐稚。
他俩脚下跪了一院子的下人,为首的是辛绒和桃叶,桃叶见到全乎全影的齐停时顿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见到这个场面齐停意识到,事儿大了。
“爹?哟,这怎么都跪着呢?什么事儿啊?剑拔弩张的?”齐停吊儿郎当的。
齐稚一听他这口气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了扶手一掌。“齐停!你有没有个正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吗?突然消失一下午,你要是死外面了,谁给你收尸!”
本来齐停还有点惭愧的,但只要一和他这爹杠上来,他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