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呜呜,不……不要……”齐停脑门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疼得满头大汗。他被父亲抱着躺在床上,崇柏坐在床尾搂着他的双腿。
他全身都已经被床单撕成的布条绑了起来,但是因为极度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扭动身体。
浅生手持一把柄长,刀身短小的锋利小刀正在一刀刀割着齐停左肩的伤口,穿透身体的箭已经被拔掉,只剩一个黑洞洞的伤口。
而这道伤口正在随着浅生的切割越来越大,露出里面发黑的腐rou,箭头上的毒已经扩散了很大面积,必须要全部割掉才能长出新鲜的rou,伤口才能愈合。
不只是遭受着极大痛苦的齐停汗流浃背,持刀的浅生也生出了一层薄汗,随着她刀刃的深入,伤口已经深可见骨,浅生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一箭虽然是个贯穿伤口,但它离锁骨太近了。果不其然箭头蹭着锁骨穿透肩膀,rou眼可见,齐停露出来的锁骨有一丝不正常的黑色。
“公爷,毒箭擦伤了锁骨,齐公子需要刮骨。”浅生放下小刀子,拿出另一个形状诡异的金属器具,锃亮的三角金属片后面有一个供人手持的木柄。
听到刮骨这两个字齐稚瞳孔不由得放大了一下,但瞬间恢复了坚毅,他抱紧怀里的孩子,冲浅生点点头。
刮骨疗伤,椎骨之痛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会忍心让自己才刚十四岁的幼子承受,但为了救回他一命,哪怕这条命救回来了也没有很多年可活,他也必须同意。
“嚓嚓嚓”三角锥刮过骨头。
“呜呜……啊!好……疼,嗯……”齐停从昏厥中再次醒来,身体不自觉地剧烈挣扎,但他全身被绑的结结实实,只能无畏的挣扎。
一直紧紧抱着他腿的崇柏哭得堪比齐停,他看着为自己挡下一箭的齐停受着那么大的罪,心里煎熬程度不难想象。
要是我再小心一点就好了,要是我能再厉害一点,保护好自己,你就不用靠自己的身体来为我挡下这一箭,生不如死了。
都怪我!都怪我!他一个走神没能抱住齐停挣扎的双腿,一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上,直接把崇柏掀翻在了床上,他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浅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当机立断:“崇柏你起来,换个力气大的。”
“不!我可以!”崇柏已经爬起来重新抱住齐停的腿。
浅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耽误时间,脾气有点不好,吼了一句:“崇柏!现在不是你任性的候!”
还好,这时宴会已经结束,送走宾客后,齐家两个大儿子齐喻和齐枢中间架着元夫人急匆匆进了屋。
元夫人看到奄奄一息的小儿子,脚下一软,亏得两个儿子稳稳扶着母亲。元夫人不是那种自乱阵脚的人,纵然心里难受得快晕过去了,但仍然冷静地推开齐喻的手:“喻儿,你去帮崇柏。”
齐喻已经是个成年男子,应付起胡乱挣扎的齐停比崇柏容易很多。见齐喻稳稳抱住了齐停的腿,浅生一刻都没耽误,再次拿起锥子刮了起来。
“不……不要了!呜呜呜啊!嗯……”齐停狠狠咬着自己的嘴,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因为他看到了一脸担忧的母亲,他最不想让母亲难过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因为调皮摔破了头,他对母亲哇哇大哭,而母亲竟然心疼地和他一起掉眼泪,从此他就不喜欢在母亲面前哭,因为他最不舍得母亲为他掉眼泪。
齐停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叫出声不要哭出来,嘴唇已经被他咬到流血。“嗯……呜呜,嗯……”
浅生眼力极好,拿了块棉布绑在他的嘴上。“咬着这个,你就快把嘴巴咬下来了。”她心里默默敬佩了一下这个小小少年,为了不让母亲担心竟让能忍成这样。
纵然她欣赏齐停但手底下的动作可一点都没有放松,不过她也不可能放松。
“唔唔唔!嗯嗯嗯!”被捂在棉布后面的呻yin闷闷的,齐停已经被痛到昏过去好几次。
一个小小的贯穿伤已经被浅生剜到好几倍大,鲜红的嫩rou依然还没看到,还需要再多割一些,直到露出鲜红的没有被毒浸染的鲜rou。
桃叶端着一大壶刚煎好的药和药渣进了屋,“凌大夫,这里是药,这里是您要的药渣。”
浅生用药汤浸shi了棉布,朝着伤口按下去。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齐停喊了出来,随后只剩隐忍地“呜呜”声。
紧接着她用薄纱布裹住药渣放入齐停开放的伤口上,简单地做了个包扎。
“好了,清创完成,把药吃下去,隔一个时辰我再来清创一次。”浅生说得还是那样平淡如水。
元夫人太过于心疼了,用帕子捂着眼角,忍不住问道:“还要再来吗?凌姑娘,停儿他还要再遭一次罪吗?”
浅生一边擦手一边回答她:“十天,这十天里他需要隔两个时辰小规模清理一次伤口,每天一早要大规模清理一次。痛是一定的,夫人。但这十天能不能熬过去也要看齐公子自己的身体。不然,一切也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