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鱼米之乡,好山好水,自来富饶。
戚长渊自小在此间长大,如今年逾而立,早看厌了这大好风光。
春光无限好,清歌楼里度浮生,友人枕在佳人柔软香甜的怀里惬意的听着小曲赏着歌舞,他倚在外面的阑干上了无趣味的吹着凉风。身姿曼妙的舞女踩着舞步滑到他的面前,水袖不偏不倚的从他的眼角划过,他的眉头轻皱,面露不满之色,舞女娇嗔着拂袖而去,友人哈哈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笑他的不解风情。
戚长渊不近女色之名早已响彻云洲,其中少不了性情恶劣的友人的推波助澜,而事实上他却是也对此事兴致缺缺。
他生来家中富足,颇有资产,他又有经商的天赋,不过稍加一把火就成了如今云洲的第一富豪。不过他生来情感淡薄,纵有泼天富贵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年至弱冠的时候,家中唯剩的亲人——阿姊戚婉秀远嫁帝都,在姊姊的担忧Cao劳中在两年后娶了柳家小姐为妻,之后柳氏因难产生下一女便撒手人寰了。
对于别人而言娶妻生子这样的大事,对戚长渊来说不过是为了安抚唯一有几分情意的亲姊姊,于他而言这样的事,实在可有可无。柳氏或许长得貌美,但他从未记在心上,她与其他任何一个人给他的感觉并无不同,连带着充满了旖旎缱绻的房事都像是为了传宗接代每月一行索然无味的例行公事。
倘若人生就这样波澜不惊乏味无趣的继续前行,或许那也是一种另类的圆满。
偏那日倚在阑干上,不经意往下望,眼里便撞进了一双清澈干净眼眸。从此刻在脑海里,印在了心上。
被充满恶意的顽童推进淤泥里的瘦弱小少年,全身脏兮兮的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唯有一双略圆的清明杏眼格外清澈明亮。
有一朵花在淤泥里绽放,有一个人在戚长渊心里扎根。
世间缘来自古最难捉摸,有些人日日在你眼前晃,对你妥帖极致你也未必能生出爱慕的心思,而有些人不过只消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便能叫你惊艳一生,念念不忘。
戚长渊和南怀的缘分来的就是这样奇妙,可这却只单是戚长渊一个人的情思,另一个人从来毫不知情。
戚长渊很快便知道了那个小小少年的消息,以及顺带的小少年的母亲,“声名远扬”的小豌豆美人的风流事迹。
现在的小豌豆儿能在淤泥里绽放着最干净的花朵,经年污染或许也会变成他母亲那番样子,戚长渊赌不起,很快就决定将人放到自己的身边养着,直至小野豌豆成为另一个不同于他母亲的小豌豆美人,再将他占为己有。
他Jing心布置了一场浪漫的邂逅,放荡虚荣的小豌豆美人果然上钩,将他可爱的小豌豆儿一同奉上。
戚长渊自信长大后的南怀会愿意同他在一起,可他机关算尽千防万防,却唯独漏算了让他视如己出、千娇万宠的亲外甥。
即便一开始就察觉璟行的目光与自己相似,他却并未放在心上,以为是那个孩子一贯胡闹的小把戏。后来见两人相处融洽正常,他便彻底放下了心防,说到底还是他太过自负,又过于信任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亲外甥。
等戚长渊发觉异常的时候,他Jing心养着的花骨朵已经被人采了去,开了苞,连着数月日夜亵玩,在他的眼皮子底子叫人干大了肚子。
他的亲外甥不懂先来后到,蛮横无理的将他的心上人占为己有。
戚长渊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燃烧,倘若不是李璟行在事发前就押送吴暇回了国都,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幸好那小子走了,不然他一定会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戚长渊很快就联系了姐姐姐夫,他用真假掺杂的话语骗住了那对夫妻。对他深信不疑的夫妻俩,稍稍一探查便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陷阱,很快便相信了他的话,成功将李璟行绊在了燕都,一时半会难以脱身。
李璟行和南怀,两个都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最重要的人,除了将两人分开,阻止他们相见的手段,戚长渊终究不舍得将怒火烧在他们身上,于是还在做着梦,因为怀了孕而沾沾自喜的小豌豆美人便遭了殃。
戚长渊冲进她的屋子里,借口揭发她偷人怀孕的事险些将人掐死。
其实戚长渊甚少与南薇同房,即便同房也有迷药,再不济懒得折腾也有措施,南薇绝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而南薇一向水性杨花,对于她偷人的事戚长渊不但视而不见,反而更乐见其成,因为将来他同南怀好,南怀心善,若介意自己辜负了他母亲,恐怕难以善了。如此一来,妥当利用南薇偷人的事来化解简直就是最佳的方法,这无意于天降的良计。
然而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却落得这么个下场,戚长渊恨不得把那个天生就会勾人的小豌豆掐死。而南怀肚子里和小外甥的小野种更是让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以南怀的性子,倘若他还抱有要继续在一起的期望,他就注定不好光明正大除去那个尚未出世的小野种,甚至连南怀都不能教训。
这时戚长渊又想出了个好法子,他卑鄙的妄图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