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个老位置啊,工资一毛没涨。”
李辰生打开了小小的一方印着警徽的黑色皮夹,他与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面面相觑,他微微一晃神,才发现这个看起来有些面生的人,是自己。
李辰生也跟着笑了:没事,长得靓就好了,大不了以后嫁给富婆也行。
“算了,能糊口就行了。”
李辰生尽力控制着自己不把嘴张得能塞个脑门大的蝲蛄,他掰着手指头数着刚才李涉川的那段话——一共五十七个字!而且还在开玩笑!
李涉川看着李辰生,笑了,如同晴光映雪。
的开个养猪厂了。
那是个身材极好的女人,她长相可谓是万里挑一中的出挑,很有早年香港女星的样子,却不苟言笑,上挑的眉梢之间尽是傲气与威严,一双丹凤眼中在李辰生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番,让李辰生不禁打了个寒颤——商徵这眼神杀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到家了。
“哥,你突然这么直接,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人顶着一头鸟窝一脸胡茬,一身穿得跟遛弯大爷似的,一身行头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三位数,整个人看起来邋邋遢遢的,好像李法医刚从哪个废品回收站里刨出来的废人一样。
然而李辰生的手在重获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里面打开了车门,然后把李涉川给拽到了外边,自己上了驾驶座,一下就把车给倒了进去。
李涉川故作严肃的咳嗽了两声:“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这位,就是我们第一支队的李队长。”
“郑局让我给你的,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你去开会。”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咳了一声道:“你变化挺大的。”
李涉川笑了笑:“是啊,那会儿驾校教练知道我是干法医的,每次我从教练车上下来,他都得拿清洁剂在方向盘上喷个十来回,每次我上车前还得问我洗没洗手。”
李涉川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真的很大,里面就映着李辰生一个人,末了,只听他叹息一声,逐字逐字道:“哥,三年了,我好想你。”
李辰生往来声处一看:嗬,总算见到个熟人了。
李辰生一推开会议室门,里面人不多,但映入眼帘的都是一张张年轻的生面孔,几个眼熟点的都是一个多小时前才见过的,都正一脸疑惑或惊讶的看着这个一屁股坐在长桌正前方的男人。
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棒槌还是那根棒槌。
李辰生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眼前一晃,眼前忽然闪过了许多人的身影,他的脚步有些沉重,他搓了两下鼻头闷声道:“嗯。”
李辰生敲了敲李涉川的车窗,李涉川这才一拍脑袋给他解了铐子。
李辰生立马就给了驾驶座一脚:“去去去,给你根竿子就往上爬了,出息。”
“你这驾照是掏来的吗,这样都停不进去?”李辰生顺手给他锁了车,将钥匙丢还给了李涉川,李涉川一阵手忙脚乱才接住了那小小的车钥匙。
李辰生能很清晰的看见李涉川从脖子红到耳根子的全过程,活像焖螃蟹。
绿灯早已亮起,后面一帮路怒症的喇叭早已响成一片,在李辰生长久的沉默之中,李涉川仍然一直盯着他,目光灼灼,执拗的仿佛要把他看出个洞来才肯罢休。
他刚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李涉川忘记给他解铐子。
“哥,欢迎回家。”
迎接李辰生的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归队仪式,只有李涉川递给他的一张警官证。
李辰生被他盯得后脊发毛,叹了一口气道:“好好好,我也很想你,行了吧。”
三年了,市局倒是没什么变化,大楼依旧是那二十几年前的老建筑,看门的大爷依旧是那个大爷,时隔三年,李辰生再次回到这个承载了他大半职业生涯的地方,心里难免触景生情。
然而他抬头望去,李涉川正用他那极其拙劣的车技在市局工作车专用停车场里仅存的那一个车位表演七进七出,揪心程度堪比看容嬷嬷给紫薇扎针,看得李辰生眼睛脑袋都疼。
红灯,李涉川刹住了车,转身回头看他。
李涉川是真的没出息,这一段往市局的路上没多长,他已经好几次对着红灯傻笑了,时不时还瞥一眼后视镜里的李辰生,又继续嘿嘿的傻笑。李辰生看着他笑,也不禁觉得好笑,只好扭过头去。
“三年了,哥,你在疗养院里睡了整整三年了,结果一醒来就人间蒸发。”李涉川的目光让李辰生局促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被老师抓住没写作业的小孩。
李辰生真心实意的怀疑,李涉川的脑子是不是和肢体不同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警官证塞进了口袋里。
“免队
“你除了关心我考没考驾照之外,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底下响起来了细细碎碎的议论声,正当此时却有人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桌子,顿时整个会议室内便鸦雀无声。
“是吗?哥,你倒是没什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