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第二节课刚上课，宴峥拿着厚厚的一沓试卷走进来，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炸了锅。
“一会儿叫到的人上来拿。”宴峥站在讲台上说道。
熟悉的名字一个个在耳边响起，阮幺心情忐忑地坐在位置上，手上的中性笔在食指和中指间打着转儿，嘴抿成一线。
孙雯乐看他紧张的模样，拍着他的肩膀，“放轻松。”
他翘翘嘴角，闷闷地嗯了一声。
“阮幺。”宴峥叫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放下笔，慢慢地往讲台走，宴峥正低着头，看着面上的试卷。见他到了跟前，两指指腹一捻，“自己看。”
阮幺接过试卷，红色的对勾映入眼帘，鲜红的分数打在整张卷的折痕处，75。
他松了一口气，回去能好好交代了，四舍五入也算个80了。
“你看看你选择题第八道，给你说过都要错。”宴峥小声低语着，“要补上这个，就八十了。”
阮幺看了一下第八题，没什么印象，心虚道。“下次，会继续努力的。”
脚步刚要挪动，就听面前的人说。
“这次还不错。”
少有的赞美让他当下一喜，小而圆的酒窝显了形。
“谢谢。”
台上的人翻试卷的动作微征，“口头的，就算了。”
“你太得寸进尺了吧。”
他佯着嗔怪的模样说道，转身走回座位。
要准备一个什么礼物呢？阮幺心里想着。
宴峥家境不差，对方买得起的他还不一定买得起，又似乎什么都不缺。
“怎么样？”刚回到座位，孙雯乐和林思意就凑了过来。
看到分数以后，两个人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很棒！”林思意赞美道。
阮幺腼腆地笑着，“谢谢。”
“下次继续努力啊。”孙雯乐说道，“说不定冲一把，下回就八十多了。”
虽然他可能不会和宴峥在一个班，但是理科班都是在一层楼，距离不会太远。
眉眼不禁弯成了月牙状，“我尽力。”
他把试卷摊平，用红笔改了几处简单的错误。心思飘远，眼前的化学符号都化作了心上人的样子。
细细想来，他竟然还不知道宴峥喜欢什么。
好像什么都喜欢，什么都可以接受。
脑海里突然闪过对方借过他的那件白衬衣，唇边逐渐漾开一个浅浅的笑。
他知道该送什么了。
晚上，跟着周窈回去的路上，他几欲开口想和对方谈谈江予安的事，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说？”周窈主动询问道。
阮幺看她如此坦然，开口说道，“你……考试考得怎么样。”
周窈嘴角耷拉了下来，“不怎么样，考很差。”
她想起今天发的那门试卷，分数堪堪及格江予安更是差到离谱，她甚至产生了从未给对方补习过的错觉。
关于霍卫昀没考好的消息，她之前也有耳闻，并不以为然。但今天霍卫昀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神情难掩失落，眉目间都是疲惫。
周窈意识到，这回他是真的考差了。
她不该和他在考前吵架的。
“没事，下回努力追回来就好了。”阮幺安慰道，“江予安呢？”
“他啊，哇，他降级真的是对的。”周窈感叹道，“虽然我觉得这样说不对，但是我还是好想说，读书真的不适合他。”
“错很多吗？”阮幺问道。
“怎么说呢，感觉他好像都是一知半解的，出现两种类似的题型，他就容易把题搞混……留空倒是没有。”
阮幺皱起眉头，“没及格？”
周窈撇着嘴摇摇头，“感觉我给他补习的都白费了，你教他那几科还行，不过也是刚刚及格。”
她想到对方看到试卷时的缄默，“他也挺难过的。那些人一天到晚叭叭个不停，尽力而为就好了嘛。”
“这次考试关系到拆班。”阮幺提醒她。
周窈停下脚，一张脸跟吃了苦瓜似的，“最近事太多，给忘了。怪不得霍卫昀……”
“他应该压力挺大的。”
阮幺想到宴峥，都是被班里人寄托了希望的人。
优秀的人从不缺乏追随者，也从不缺乏他人的期盼。
“怪我，我不该和他吵架的。”周窈低下头，这几天互不搭理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他会不会被说啊？”
阮幺挑眉，“被老师训一顿应该逃不了。”他拍拍周窈的后背，“和你没关系。”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不是这么想。
明白人都看得出来，霍卫昀这次失误和周窈有很大的关系。
心突然坠了一下，“你…你们班那些人，又开始说江予安了？”
“对啊，他严重拉低了平均分。”周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