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烟火大会结束了，霍卫昀因为有事提前和周窈他们分别，在红路灯分叉口，宴峥和钟英也与两人分开。
周窈今晚很开心，连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她转过身体双手背于身后，面朝着阮幺站在人行道上。
“今天我超开心。”她凑近又看了一下阮幺的眼睛，血丝已经褪去了大部分，“如果你没受伤，我就更开心了。”
阮幺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开心就行了，还要求这么多。”
周窈切了一声，侧过来和他并肩而行，情绪有点低落，“你受伤我才不开心。”说完又不想阮幺来安慰她，于是转了话题。
“你觉得宴峥怎么样啊？”
阮幺停下脚步，“为什么这么问。”
街道两旁的树上因过节挂上了几串彩灯，在叶隙间一闪一闪。
“就随便问问喽。”周窈随之停下来，眼神闪烁。
兜里还装着宴峥给的红包，此时尖锐的纸角刮得他手疼。
“不怎么样。”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和阮幺说了吗。”
钟英见宴峥走回来，收了手机。他们刚往回走了一段路，宴峥突然想起要给阮幺说一下补习的事，就让钟英先在路口等下，自己跑回去找他。
“人走太快，没看到。”宴峥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
他们这才没走多久啊，难道阮幺他们还有夜场活动？？钟英迷惑不解。
宴峥一个人沉默地走在前面，钟英跑几步追上他。临近路灯，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他才发现宴峥神情隐隐不对，愣神几秒，落在了宴峥身后。
宴峥停下来回头看着原地不动的他，“不回家了？”
“回。”钟英连忙说道，就在刚刚他捕捉到对方眼里还未收敛的一抹厉色。
“你就口是心非吧！”周窈故作狠状道，“那……那霍卫昀呢？”
阮幺听她犹豫的口气，边走边说道，“也不怎么样。”
“为什么啊。”周窈跟上他，“哪里不行了？”
“你先想想你为什么现在反问我。”他对两个人评价都是一致的，但是周窈只反驳后者。
周窈脸色变得绯红，跟路灯上挂的红灯笼一样。
“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阮幺出声打断她，“那箱苹果是他帮你到学校的吧，平安夜也是和他出去的吧。或者，我再猜一下，圣诞节那天也在一起的？”
全中，周窈羞愧地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觉得他不好吗？”
阮幺叹了口气，“作为朋友，他和宴峥都是很好的。”
周窈瞬间就明白了阮幺话里的意思，美目微张。
“你不支持我吗？”
“你才高一，还太小了。”阮幺漫不经心地说着。
“你不准敷衍我！这算什么理由。”周窈气道。
阮幺抿着嘴，看起来有点无奈又有点悲伤。
“你知道情侣意味着什么吗？”周窈听到他这么说道。
“除了心意相通，还有坦诚相待，无论是从心里还是身体。”阮幺目视前方，川流不息的车辆从马路上呼啸而过，又是一个分岔路口。
“你现在可以拥抱霍卫昀了吧，”阮幺想起那幕情形，翘了翘嘴角，“那牵手呢？你从幼儿园毕业就以后就只牵你父亲和我的手了吧。”
周窈突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心里一哆嗦，“你别说了。”
“牵手可是情侣之间最基本的亲密接触了，”阮幺自顾自地说道，“往后，还有亲吻，抚摸，甚至……做//爱。”他细细数着可能发生的事情，又偏过头和她说，“如果今天晚上没有我在，你怕是连拥抱他都难吧。”
周窈突然想起圣诞节那天，吃完饭她和霍卫昀一起在城里散步遛弯，途径马路的时候，一辆车飞驰而过，他想让她往后站一点，于是拉她一把。带着暖意的手刚碰到指尾，她就甩开了霍卫昀的手，呼吸急促，动作猛烈，引得周围的路人频繁观望。然后，然后她就自己跑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阮幺走到路口，等着红绿灯，“你有打算告诉过他吗，以前的事。”
“你别说了！”周窈浑身发抖，难受地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阮幺跟着她蹲下，双手掰过她的身体，看见她眼神涣散，里面含着泪花。伸手抱过她，“不怕不怕。”他一点点抚着她柔软的头发，“你看着我，看着我，周窈。”
周窈从噩梦中醒来，抬眼望着他，眼泪从红红的眼角往外滑落，看着可怜极了。
“我从来都没有权利决定你的爱情。”
“但是我希望你在接受别人感情之前，坦诚地面对自己。”
“等你准备好了，再去拥抱别人好吗？”
“别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渣滓辜负了任何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你的过去一点也不丑陋，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