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等人再次来到枕霞楼的时候,正是白日。
枕霞楼平日里白日里的客人并不多,毕竟欢场作客,一般都是夜里来得多。
也正因为如此,老鸨红椿再一次亲自接见了祝英台他们。
老鸨红椿今年已经三十多了,脂粉已经遮不住她的疲态,哪怕她看起来似乎依旧风韵犹存。
她原先也不过是一个ji子,后来攒了点钱,收拢了这枕霞楼,做了老鸨。对于她来说,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她也懂得审时夺度,对于那些不能招惹的人,她从不敢招惹。谷心莲是自愿签下的卖身契,又是一个贫家打渔女,想要赎身,谈何容易。真让她开了头,只怕后面的姑娘要有样学样了。所以她对着祝英台开出了苛刻的条件。本以为这群学子就此罢手,谁知道今天他们又来了,真是麻烦。
见到这群学子,红椿轻笑一声,开口道:“这次可是带了十倍的钱财来了。”
小江冷眼看了一下红椿,对着祝英台示意地点了一下头,祝英台从包袱重拿出十两黄金,放在了桌子上。
“你买谷心莲,花了三十两银子,这里是十两黄金,相当于纹银百两,可以说是三倍之多。想来你也不吃亏。”小江慢条斯理地拿起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哼,一个姑娘可以钱生钱,就是三百两,也是我大发慈悲少算了你们。”红椿看了几眼祝英台等人,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看起来也无什么大家士族的子弟,不必担心。
“是吗?你不妨先看看这金子再说。”小江将金子放在了桌子上,往下一按,轻轻地抬起了手。
只见那十两金子被小江一掌,生生地嵌进了木桌之中,仿佛它原本就是被这样雕刻安进桌面似的。
“对于那些小人,最好的办法是软硬兼施。先给点甜头,再给点棒子,对方要是识相,估计就听了。要是还不听,那就打得对方服气。其实能不动手最好,要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小江想起小鱼的振振有词,心中倒是定了几分。老鸨算不上罪大恶极的恶人,只是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能一举吓住对方,自然是最好的。
红椿一看这金子,就明白这样的武功,绝不是一般人,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
红椿见状,就知道自己这次遇上棘手的人物了,她向来能屈能伸,立刻堆起了笑脸道:“这谷心莲姿色一般,想来也不能成什么摇钱树。既然你这样说了,老娘就卖你一个面子。”
红椿将谷心莲的卖身契递给对方,满面笑容道:“我原不知你们竟然这般有本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那谷心莲还躺在床上不能行走,不如你们派人跟我去把她抬走。”
原来这谷心莲的腿上还未痊愈,故而还是躺在床上的。
荀巨伯和梁山伯跟随着枕霞楼的下仆去了后院,去抬走谷心莲。祝英台拿过卖身契,准备拉着小江离开。
谁知道红椿笑盈盈地伸手拦住了两人,开口道:“刚才是我多有得罪,这样吧,我请两位略饮一杯,当做赔罪。”
红椿已经看出来了,这群人中间,恐怕只有这个叫小江的和这个祝英台是有点身份的人。红椿在青楼混迹多年,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祝英台乃是一个女子。
可这个祝英台,虽说是个女子,但是随手就能拿出十两金子,出手阔绰,只怕是大家出身。至于她为何女扮男装,那就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而这个小江,气质儒雅,身手却如此了得,只怕是大家出身,Jing心培养的公子。
两人郎才女貌,看起来倒是般配,只是这两人看起来并无情愫,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既然先前无意得罪了,那眼下好好弥补一番也是无碍。
“这就不必了。我们都是学子,饮酒就不必了。”小江还未开口,祝英台率先开口拒绝了对方。
开玩笑,来青楼就已经是冒险了,再喝酒那岂不是罪上加罪了?
红椿还要再劝,外面就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
“妈妈,这晚上的演出,女儿想休息一下。”
祝英台听到这个声音,忽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晃动了一下,小江连忙上前扶住了对方。
不可能,不可能,人有相似,声音也有相似,不会是良玉姐姐的。
红椿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答道:“女儿可是身体不适?”
原来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枕霞楼的头牌玉无瑕。她姿色妍丽,加上一手好琴艺,可以说是枕霞楼的摇钱树。她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想来问一问红椿,晚上的演出能不能不上台。
祝英台死死地盯住门口,只见珠帘晃动,一个穿着浅黄色衣裳的女子轻扶珠帘,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是一双多好看的手,指如削葱根,手指上小拇指上一弯翘甲,被凤仙花染得通红,愈加显得肤如凝脂。
等到那人掀起帘子走进来的时候,祝英台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了,她几乎是颤抖地叫出了一个名字,“良玉……姐姐……”
那玉无瑕一见祝英台,也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