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心莲是一个渔家女子,救了梁山伯之后,跟随着陶渊明来到了尼山书院。她从来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她只想活的更好一点。
凭什么有人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有人就卑贱如泥?凭什么有人可以锦衣玉食,而她却只能粗茶淡饭?她不甘,但是她把她的不甘隐藏了起来。梁山伯是她能抓到的机会,她绝不会放开。
祝英台算什么?个只会发脾气的大小姐而已,她懂什么?女扮男装上书院又如何,梁山伯根本没发现对方是一个女子。
在众人面前,她表现的谦卑温柔,唯唯诺诺,这是她最好的保护色。事实上,她一直做得很好。书院里的人大部分如梁山伯所言,荀巨博和有礼,马文才高傲自负,秦京生看目下无尘。唯独一人,和梁山伯说的完全不同。
这个叫小江的人,梁山伯说他温润如玉,但是谷心莲却不这么认为。
每一次小江看向她的目光,总让她心底一寒,那种带着审视与冰冷的目光,似乎要刺破她的伪装,直指内心,真是令人讨厌的目光。
事实上,注意到小江目光不仅仅是谷心莲自己,还有一个人也注意到了,那就是马文才。
马文才注意到小江偶尔会把目光投在那个新来的打渔女身上,尤其是当打渔女围在梁山伯的身边的时候。
下课后的学子陆陆续续走向了食堂,有的谈笑风生,有的唉声叹气,为夫子的作业而苦恼,而小江却停下了脚步,站在栏杆旁望着远处。
马文才往小江目光所在处一看,果然见那打渔女又围在梁山伯身边。
“你不喜欢谷心莲?”马文才见小江只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学子服,衣裳单薄,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心,见手心温热,就放心不少了。
虽然眼下是酷暑,但是小江体质虚弱,衣服单薄,晚风又凉,马文才还是不放心,总要亲自验证过才行。
“我只是觉得这谷心莲……”小江想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评论,他极少说人坏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评论。
“心思不正,你担心祝英台……天真烂漫,不是她的对手。”马文才硬生生咽下傻子一个,改成了天真烂漫,才把话说个完整。
马文才看得出来,小江是挺欣赏祝英台的,也不知道后世的史书写了祝英台多少好话……
“你看出来了?”小江还以为就他一人注意到了谷心莲,没有想到马文才也注意到了。
“这种人本公子见多了,也就梁山伯这几个傻子看不出来。”马文才说完,又开口道,“你若是担心,我派人把她弄出尼山书院就是了。”
你时不时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我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别让小江知道了。
小江摇了摇头,“那就不必了。”
他若插手万一梁山伯和祝英台起了变数,可就不好了。虽然最大的变数自己已经改了,但是其他的能少动一分就是一分吧。
“随你。”马文才见小江无此意,倒是也不再围绕这个话题了,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情。
“王叔叔说,最迟年初,朝廷就要大举北伐了。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看来你是赢定了。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了。”
从王卓然给出的消息来看,看来北伐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既然这样,那么这个赌约,赢的人就是小江了。现在想来,小江做为后世之人,自然早就知道此局必赢,也不知道他当时想让自己答应什么事情。
小江嘴角一抿,浅笑道:“现在已经不用了。”
“哦,那你当时到底想让我答应什么?”马文才有些好奇地问道。
“秘密。”小江笑着摇摇头,拒绝回答马文才的这个问题。
我怎么能告诉你,那时候的我是希望你答应将来不强娶祝英台呢?
马文才看着小江的笑容,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他发现小江有些变化,他偶尔愿意像个少年人一样跟自己开玩笑了。如果说原来的小江,像是蒙上了一层雨雾让他觉得看不清的话,现在的小江就像雨过天霁一般,露出了他隐藏的性格,更生动,也更真实。
所以马文才很愿意接受小江偶尔无伤大雅的玩笑,只要对方觉得开心就好了。
吃过晚饭,马文才照例去熬了燕窝给小江。
马文才将碗取出,将燕窝小心地倒进了碗里,却听到了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江公子原来也只是马文才的一个书童?”
小江,谁在提他?马文才手中一顿,停下了动作。他往门外走了几步,看到了说话的那女子,正是谷心莲。
“嗯。”回答的人是苏安。他不知道谷心莲为什么忽然来问他关于江公子的事情,但是他心中爱慕谷心莲,自然是能跟对方多说一会话,都是很好的。
“哼,我当他是什么了不起的出身,原来和我们差不多。”谷心莲心中一阵不屑,害她还以为这个小江是什么士族出生,原来也和她一样,都是卑贱如泥,不过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