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河当时撬彩窗的位置在大厅的最角落,离他们这边的帷幕几乎成对角线,也好在楼上的混乱,让大厅内现在也没人有心思去注意这些乱窜的人群,得以让丁河拽着楚忱没费多少功夫便顺利的挤到了彩窗下。
丁河先是躲到窗帘后,将自己弄松动的玻璃卸下一半,推着楚忱让对方先进了花园,自己紧随其后,然后再把玻璃按好,这个Cao作对于两人来说都不难,难就难在到了外面后如何借力爬上去。
大厅内的琉璃彩窗是犹如教堂那样的大玻璃,一整扇就占了半面墙,他们显然不可能踩着玻璃爬上去,所以只能利用彩窗之间一人宽的狭窄空隙,寻着墙面上凹凸不平的着力点,一点点爬上去。
楚忱状态不稳定,丁河本想让他先上去,自己在后面殿后也好有个照应,但是细想又觉得不行,因为上面窗后必然是人来人往,之前倒是还好,现在对方这个木楞楞的样子,要是一不小心被人发现,自己在后面想出手都难。
思索一番,丁河还是决定自己先开路,让对方留在后面,面对安全一些的花园,这样即使稍微遇到点事自己也好应对。
跟楚忱再次确定了一遍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丁河便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始向上。
城堡的外壁是由大块的石块堆砌而成,比起现代平滑的水泥外墙,本身就有一些天然的着力点,让他攀爬起来省了不少功夫。
站在墙边的角落里,楚忱看着丁河矫健的背影,慢悠悠的伸手够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处凸起,然后停滞住了。
从白枵因为攻击被迫消散后,强烈的冲击混杂着堆积已久的往事翻涌而来,甚至没能给他一点点的准备,一张张本应消失的面庞不断的在他眼前闪现,扭曲,直至喧嚣而上的咒骂嬉笑就那样将他吞没。
之后萧源他们的动作勉强将他拉回现实,逃离出了画境。
可此时站在灯火不及的墙角,那些嘈杂的声响却又一次的汹涌而来,巨大的浪chao仿佛誓要将他拖入深渊般澎湃顽固。
——为什么有了你之后一切就变了呢,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
——你爸爸明天就要回国了,这首曲子要是还没练会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你真没用,这都做不好,妈妈平时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你这个废物!
——你明明发现了那些细节为什么不说?
——这么严重的偏差你都会判断失误,你这是在拿人命做儿戏!
——别太严肃了,有些案子混混也就过去了,你看大家不都说他是凶手,你偏说不是何必呢。
——天,原来蒋卫是楚顾问的父亲,亲手把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心可不是一般的狠啊。
——你看蒋书记在法庭上的样子,我怀疑啊,到底夫人是谁杀的可真不一定呢。
——替子顶罪,不会吧,不过说实话看起来还真有点像。
——平时就板着脸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谁知道呢。
——是啊,是啊……
“闭嘴!滚!”楚忱捶墙怒喝道。将上面回头查探情况的丁河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有人发现他们在墙外了,低头却见楚忱垂头撑着墙,身体僵硬,脊梁绷的笔直,好似下一刻就会那样直挺挺的倒下去一样。
见状丁河哪敢再爬,赶紧三两下降低高度后蹦了下来,一把撑住楚忱检查对方情况。
“没事吧。”丁河架着楚忱的胳膊触手却是一片冰凉,跟没了人气一般,Yin影下对方的面庞惨白的毫无血色,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的额角滚落,打在墙面上的的手满是鲜血。
丁河赶紧从背包中掏出喷剂和绷带,拉过楚忱的手进行紧急处理,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楚忱的状况明显更加糟糕,却不知道哪一点让情况进一步恶化,现在问也问不清楚,明显不再适合潜伏性和动作要求比较高的外墙潜入,只能选择再回到大厅,实在不行打晕两个人装扮成伤员混上二楼也是可行的。总比游戏没出去,人先崩溃了强。
这样一想,倒也不失为是个办法,丁河麻利的给楚忱处理好伤手干脆道。
“走,我们还是回去,不从外面走了。”
结果没想刚迈出步子,却又被拽了回来,回头就见楚忱双眼通红,控制不住的戾气让整个人显得格外Yin沉,好在神情似乎还算清明,咬牙坚持着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眼。
“不,走这,快,走。”说完不等丁河反应,自己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没几下就爬到了二楼够窗沿的位置,倒是把丁河弄愣住。
好在没愣太久,马上就跟上了对方的脚步,丁河也不知道楚忱这不明缘由的状态会保持多久,一时只能尽力配合。
脑海中轰鸣欲炸的声响和幻觉在剧痛之后消停了一些,这也让楚忱在隐约中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在窃窃私语,藏在这个世界的暗处对他们指指点点,仅剩的一丝理智和六感在告诉楚忱那里可能藏着这个世界真正的核心点,也是他们这次游戏的最终目的所在。
所以不顾身体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