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的太猛,丁河差点没刹住力一头扎到房间的床上,磕绊的站直身子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最初进入的房间里。收拾的行李还堆在角落,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耀眼的光束透过琉璃窗照入房内,让Yin暗的房间硬生生透出些生活气。
楚忱靠在自己之前坐的靠背椅上喘着粗气,双眼紧闭用手敲击着太阳xue,显得非常痛苦,完全没有了刚才杀伐果断的样子。
看着阳光明媚的窗外,丁河都不由放松了一些,但是还没忘善后,出来后马上将不知何时出现在墙面上的挂画扯了下来,暴力的一撕两半,彻底封闭了这一出口。
做完这些,丁河才拉过自己之前的椅子瘫在上面,享受这好不容易拥有的一丝闲暇时光。
“感觉好点了么?”从之前的行李里扒拉出两瓶水,递了一瓶过去,丁河忍不住轻声问道。
楚忱撑着头瞥了他一眼,伸手想接水,抬手却发现颤抖的连瓶子都快拿不住。受不了自己这副没用样,干脆连水也不要了径自低头沉默着。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到对方,丁河叹了口气,将水拧好放在楚忱脚边,自己喝了点,休息了会,便站起来准备在房间和门口看看。
当时他们是带着染血的道具从门口入的画,现在却直接在房间里出来了,那个作为出口的挂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
丁河站在多出挂画的墙前摸着下巴研究着,摸了摸又伸手敲了敲听声音感觉没什么区别,手感也没什么问题,正想着。忽然身后传来响动,接着咔哒一声,墙面弹起来了一个角,一推整个板子就翻了个面,背面还是一模一样的墙纸,但是显然之前挂画就藏在机关后面,只要触动机关就能翻过来。
回头就见楚忱也站了起来,正撑在床头柜边,掰着一处凸起,应该正是墙上挂画的机关。
“外面的雕像也是机关。”楚忱沙哑着嗓子低沉道,松开床头的机关,随手将手上扯坏的绷带缠了缠,又一语不发的往门外走去,完全没有要解释自己是怎么发现这一线索的意思。
把丁河要出口的疑问硬是憋了回去,只得赶紧从包里掏了两件自己觉得用的上的武器跟上去。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楚忱从画中出来之后,前期的状态不稳简直与世隔绝,现在缓过来了点,却彻底成了个大冰山,到也不能说性格变了。硬要给这种状态找个恰当的比喻,更像是脱去了之前柔和无争的面具,将包裹其中的尖刺通通亮了出来,尖锐又冷硬。
门外,楚忱随意的将包裹在雕塑外的黑布扯下来,因为他听到了,这些被黑布遮挡下的鬼东西,在不断地窃窃私语,时哭时笑,琐碎又烦人。
黑布滑落后展示出一尊狰狞的半身像,是个微胖的男人,眼珠外突,青筋暴起,扭曲的几乎不成人样,但是丁河和楚忱还是看出来,这人正是当时入画后第一个自爆一样死去的柏章。
楚忱又接连拉掉了几个雕塑的黑布,留在画框中的人都被一一定格在了死亡的前一瞬,哪怕只是单色的石膏,都无法忽视那种绝望的挣扎。
一连看了几个,直到出现了一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庞。
“格里?他不是没死么?”丁河跟在后面,光看侧脸以为他们走后格里遭遇了什么不测。
“格lun。”楚忱冷声道,随手把黑布扔到一边,在这个雕塑上他听到了除了格lun以外的声音,属于这个世界中心的声音。
“他们不是跟我们走散了么,难道之后也进画里了,怎么没看见他们。”丁河绕到正面才看清,的确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位,只是跟他们走散了,没有进入他们所在的画中。
“不知道。”楚忱冷淡道,他也不关心,说着他便伸出手,从头开始一点点的在石膏像上摸索,即使已经变成了石膏,但其中每一缕格外真实的线条结合岩石特有的坚硬细腻的触感,就像是摸在冷硬的尸体上一样让人心生不喜。
丁河惊讶的扬了扬眉,但是没有制止,现在楚忱的状态还算稳定,这样做一定是有对方的理由的。
摸到胸腔部分的时候楚忱停住了,皱着眉半是不解半是厌恶的收回手,看的丁河也忍不住跟着收紧眉头,只是这次没等他问楚忱便主动吞吐道。
“他……还有心跳。”
“?”丁河试探的伸手试了试,就如楚忱说的,这个石膏真的有心跳,虽然已经很微弱了,但是依旧无法忽视。
确定对方也感受到了这一诡异的现象,楚忱懒得多说径自抽出丁河腰间刚才在包里掏出来的登山杖,扬手一击敲在石膏的底座上,大概因为底座比较扎实的原因只掉落了几块碎石,石膏像依旧顽强的立在那里。
倒是把一直习惯他步步为营谨慎向前的丁河弄得忍不住轻声吐槽道。
“你这莽的,我都有点不适应。”
撇了对方一眼,楚忱连开口的力气不想用,只是再次扬起手杖,用力敲在了石膏的中部。
这一次敲击的承力点比较巧,石膏顿时裂开了竖条长缝,下一击怕是就能将这厚重的外壳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