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上桌后,青青盯着腾腾升起的热气,立时起了疑心。
“二哥哥且慢!”
徐晏熙刚要动筷,被青青猛地扯住了袖子,有些不悦地道:“又怎么了?”
青青低语道:“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这功夫换平日里,怕是连碗都没洗干净吧。”
青青便俯**对着馄饨一顿乱嗅。
徐晏熙笑道:“你这丫头,如今越来越喜欢疑神疑鬼了,吃个馄饨还嫌人家上得快。我可不管你了,这么香的馄饨,我可等不了了。”
恰在此时,董疏仙已从楼上走下来寻他们二人:“徐二弟!夏姑娘!你们何时下来的,也不唤我一声。”
青青闻言,忙转身堆笑着迎前:“董公子,你来了!你肚子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碗小馄饨润润肠子?”
董疏仙道:“这是夏姑娘点的,董某怎可夺人所有?”
青青仍旧假笑道:“小女不饿,其实这是二哥哥给董公子点的。”
董疏仙道:“既如此,董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董疏仙才刚捧过碗筷,正欲拣上一粒,一颗斗大的金珠忽从角落砸来,把董疏仙手上的瓷碗砸了粉碎!而泼洒在桌上的热汤却瞬间将木纹染成了青绿色!
惊得三人抬头顺着金珠投来的方向望去,竟是一衣衫褴褛的长须道士!
但见道士怒斥着青青道:“你这恶妇人,明知馄饨有毒,居然还敢拿给他人食用,生生要为自己寻个替死鬼么!”
青青叉着腰笑道:“恶道人,你还有脸说我!这馄饨的毒若不是你下的,你怎会知!你下毒在先,反倒赖起我来!也不瞧瞧自己是怎样一个蠢物,就敢来与本姑娘较量!来啊,快来让本姑娘领教领教,你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道士冷笑道:“毒,不是我下的。我怎么知道其中有毒,就不必与你们这等俗汉细说。只是两位公子,你们可要睁大眼睛了,好好瞧瞧,与你们为伴的这位小女子,心肠是何等歹毒!”
道士说完,便一甩拂尘,腾起灰烟,消失无踪。只余青青三人心有余悸地瞪着眼。
徐晏熙低沉道:“青青,你既早知其中有毒,为何不提醒我们一声!还敢拿给董公子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青青自知理亏,只得小声道:“我若不这样,怎能钓出幕后黑手?”
徐晏熙怒而摔碗道:“原来钓出幕后黑手,竟比我二人的性命更重要么!我今儿可算是见识到你这人的心有多狠毒了!”
青青见徐晏熙动了真格,急得哭道:“我真不是这个用心!况且这馄饨的毒,并非致命之毒,下毒之人只是想让我俩昏迷而已!”
徐晏熙冷冷斜眼道:“哼,随你怎么说都好。”
也不管青青已红了眼圈,徐晏熙只恶狠狠地摔袖出门,再不理她一句话。
青青急忙愧疚地追在徐晏熙身后快语道:“二哥哥!二哥哥我真的没骗你!这毒看着色儿深,可不过是西域来的曼陀罗花掺着葡萄籽南瓜籽所成,真的不会致命的!我若是不食,恶人怎会露面?我若食了,谁来为你们斗法护身?二哥哥!二哥哥你听我说完啊!呜呜呜二哥哥……”
董疏仙仍呆呆坐在桌旁,听见青青说内有什么曼陀罗花葡萄籽南瓜籽,居然不自觉地馋了起来,但想想好像是有毒害的,又忍了回去。
青青已回到桌旁,捶桌子哭道:“这二哥哥今夜怎生如此混账!也不等我把话解释完,宁愿信不知哪里来的疯道人,都不肯信我一句……”
董疏仙不禁劝道:“夏姑娘,莫再如此伤心,快擦擦泪儿。改日待晏熙气消了,你再亲自与他解释一番,他定会理解你的用心的。”
青青接过董疏仙递来的汗巾子,擦泪道:“多谢董公子宽慰。说起来,方才是青青利用了董公子,最对不住的就是董公子了,董公子你不但不生气,怎么还反过来宽慰我呀。”
董疏仙拱手道:“董某知道夏姑娘绝不是心性恶毒之人,所行必有自己一番道理。夏姑娘面对险境,不但没有丝毫慌乱失措,反倒比我们这些男儿更为谨慎周密,经验和见识也远在我等之上,董某佩服都还来不及,何谈负气。”
青青道:“董公子为人如此深明大义,遇乱不惶,也令小女敬佩不已。若二哥哥也能有董公子这番气量,小女也不必再备受他欺负了呜呜呜……”
董疏仙道:“你二人既是兄妹,血脉之情深入骨,不该有隔夜之仇。改日寻个时机,董某定会劝劝他,为夏姑娘讨个说法。”
青青撇撇头发道:“什么血脉之情,我和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董疏仙疑惑道:“那你二人是?”
青青道:“他是我堂姐夫的二弟,只因我亲哥哥已出家为僧,双亲又早已过世,我堂姐姐才指派他来看管我的。我叫他二哥哥,只不过是随着堂姐姐的名义。”
董疏仙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董某一直犯疑惑,他们徐家家母是太仓韦氏,怎么你却和他称兄道妹的。”
青青抹干眼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