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其琛翻身追过去,却被他轻易闪开,时云起脚下使力直接将袁其琛踹倒,坐在他背上接着念道,
“……现悬赏百两银钱,全城通缉。袁仇,你果真让人刮目相看,臭名昭著满洛城。”
时云起察觉异样起身躲过他手上的短剑,接连避开打落那柄剑,落掌在袁其琛身前,他向后疾退站稳。袁其琛抬手使了袖箭,不但没有起到作用,还被时云起拽住袖箭的钢索,直接将他拖在地上栓住。
沈叔lun轻摇头,看着时云起把他丢在一边,
“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反正我现在是个废人,打不过还躲不起吗。”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你用我的脸去诓人做什么?”时云起抬眼问道。
“因为前辈的倾城容貌,能让这东都所有的美人黯然失色,再说还不是老竹鼠没有说清楚,我才一直没有分辨出……你是男的。想必外人,也定然瞧不出,不用白不用。你自己不是也这么干过,好意思说我。”
袁其琛说的不错,时云起天生长了一副女相,从前是个摆摊子给人看手相江湖术士,懂些缩骨、换声的刁钻功夫,袁其琛还和他学过一些。
开始因为长相向沈叔lun讨教易容,后来遇上没怀什么好心思又没看出他身份的,索性变声骗上一骗,教训教训心怀不轨的狂徒。
说来他这人看着没个正形,身手倒确实不弱,要说在从前,袁其琛还是可以和他打个平手的。
“按你的意思,还是我的不是?”沈叔lun脸色骤然暗沉,唇上的胡须微动,从腰间拽了陶埙。乐声悠扬间袁其琛动弹不得,浑身的关节时而灼热难耐时而寒冽刺骨,像是要被拆骨卸rou般疼痛。
“那盏茶……师父,不用这么狠吧。”
“你不能修习武艺,没有长进暂可不计较,若是此蛊再解不了,你们师徒情义也就到此为止了。”时云起左手撑着额头,侧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袁其琛。
“不至于逐出师门吧……”
“那你可是想多了,沈约从不逐弟子的。只不过,你若不能自行解蛊,不到小半时辰,就会被化去骨rou。我可是亲眼见识过,他用来做试炼的野鼠,内脏化尽,皮囊尽失的模样。”
袁其琛意识开始恍惚,他的确和沈叔lun学过各类药蛊,只是眼下都挪不得半步,凭他身上鲜有的蛊虫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强撑着摘下腰间的柳骨哨,尝试唤来林中豢养的药蛊,引来满院的青蛇。
时云起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唯独见了蛇,直接顺着桌椅跳到房顶上,
“沈约,你不是说这里进不来蛇的吗,我看都快成了蛇窝了。”
沈叔lun平日碰的蛇虫鼠蚁多了,自然见怪不怪。只是他的确在常庭的四周施了药粉,按理来说,蛇是不敢靠近这里才是,就算有几处疏忽,那也不至如此。
袁其琛伸手让召来的蛇蛊的毒牙刺在手臂上,随后只见一张空洞的皮囊。他身上的痛处渐渐平缓,拽了绑在身上的钢索,封住xue道,逼出体内的毒血。
“这回……可算是过了师父的考验?”
沈叔lun顺手抓了条蛇蛊,用短刀削开七寸,里面并非是蛇的内脏,而是豢养的蛊虫,
“什么时候?”
袁其琛踉跄着走到桌前,两侧的青蛇都本能的避开他的腿脚,
“上次在宛城新开的铺子听说书,小伙计说那里的馄饨味道不错,我就要了一碗。他问我要什么馅儿的,说是有种野味抄手,绝无仅有……”说罢,他朝着屋顶的时云起看去,“你想不想知道是怎么做的?”
时云起没说话,瞥了他一眼。
“是用蛇胆汁和面笋子虫做馅儿,那个味道,当真鲜美。”
说话间,房檐边上趴着个蛇,时云起吓得瘫坐在上面,沈叔lun出刀斩断。
“这是怎么了,这么多的蛇。”
袁其琛闻声回头,说话的女孩子长着张娇嫩的圆脸,眼睛像葡萄粒子般圆溜溜的,nai声nai气的背着竹篓。
“小石榴,别动。”他紧忙拿起柳骨哨,驱走了院中的蛊虫,走到尤沐笙身边。
“九哥。”尤沐笙咧嘴冲他笑,幼圆的眼眶变得上翘。
“怎么刚回来就跑出去采药了,一个人不要在山上乱跑。”
“谁说她是一个人了。”尤沐枫从桥边进门,摘了小石榴的背篓,给她用帕子擦了额上的汗珠,“去洗把脸,别走远。”
“嗯。”
尤沐枫见她往山泉的方向,转过身,
“她一听见你的笛声,就急忙的往回跑。”
“这么说她现在有所好转……”
尤沐枫轻叹息,盯着小石榴的背影,
“算是吧,至少忘记的没有那么快了,不过她的心智,也只能停留在孩童,连师父都没办法……这样也好.”
“此行南越,虽然没有找到治好十六的办法,但也不是毫无所获。”沈叔lun从凉亭的长廊走到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