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关关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沉重,敷衍的说道:“昨晚魇着了,没事,现在已经睡了……”
男人点点头,“体弱的人都容易魇着,你是老大,多照顾些弟弟妹妹。”
“嗯,”慕容关关点点头,也不再多话,和男人一起出去砍柴。
云故睡了一整个上午,慕容关关回来的时候,他才从被子里爬起来,慕容关关端着鸡汤进了房间,笑道:“哟,小少爷舍得起床了?”
慕容关关从不刻意提云故那些脆弱不堪的时候,细致的恰到好处,他嘴里是没个正形儿,手上却行动利落的扶着云故起身,熟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叹气:“又发烧了,城里的小姐们都没有我们二禾娇气。”
云故浑身酸软,他只要一做噩梦必定发烧,慕容关关虽习惯了,还是忍不住担心他:“要不要去给你抓点儿药?”
“我怕你毒死我。”云故有气无力的打趣,他噩梦后发烧从来不吃药,他讨厌极了药的味道,每次都要慕容关关花更多的心思去照顾。
慕容关关看着他洗漱,刚要喂他喝鸡汤,就被他自己抢了过来,戏谑道:“大哥还是把这体贴用来给我找大嫂吧。”
慕容关关一个相亲无数次均告失败的男子瞪了这个爱慕者排到了城里的少年一眼,便懒得再理他:“喝完了叫我,娘出去找秀姨给你裁衣服了,没工夫伺候你了。”
云故点头,慕容关关推门刚要离开,云故忽然叫道:“大哥,我……”
慕容关关回过头,云故眸子一闪,笑道:“我说你今天的鸡汤没放盐吗?一点儿味道都没有,难喝死了,也就是我喝了,好好一只鸡死的真冤……”
云故还在喋喋不休,慕容关关已经黑着脸出去,云故端着汤,低声说道:“我若是真的和他有关,还可以叫你大哥吗?”
要留在这个贫困的家,必须有清白的身世,如果家里人知道他恢复了记忆,知道他是个已经该死了的皇子,知道他曾杀过的人比这个村子的人还多,知道他那一身伤是被人背叛大半年酷刑所致,知道他在被暗中搜查追杀,到时候,还敢收留他吗?他自己还敢留下吗?
他不禁有些心慌,住在这里一年来,他时常觉得有些不真实,时常准备着自己有一天会离开,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恍然发觉自己竟然这么害怕离开。
还没等到他喝完汤,慕容关关说着去秀姨家里的女人便已经回来了,她手里还没拿着衣服,先进了房间,二话不说的摸了摸云故的额头,随即皱起了眉:“娘听你爹说你昨晚魇着了?”
“嗯,”云故点点头,之前刚恢复记忆时他做噩梦的事女人还不知道,这次恐怕是早上慕容关关说给了男人听。
女人有些心疼,若魇着的是慕容关关,她倒是没那么担心,只是二禾身子太弱,平日里孩子心性,实则心思细的多,女人虽平时不说,但明白这孩子想的多,所以才一直想让他出去走走,真把自己当家里人。
女人端着他没喝完的鸡汤摸了摸温度,片刻后说道:“都凉了还没喝完,起来,跟娘去药房抓些药。”
“不去……”云故避开女人的手,往后退了些。
女人那点儿多愁善感不够云故挥霍,她当即急了起来,扯着云故的袖子,强压着火气:“听话,起来,吃点儿药。”
“我不吃!”他在家里住了一年,身子不好被宠坏了,脾气也不好了起来,如今一生病,更加任性了。
女人瞪了他一眼,见他还烧着,只好压着生气哄他:“二禾,听娘的话,咱不去远处,就去你李叔家里给你瞧瞧行不?”
李叔是栖霞村里唯一的大夫,和云故家里还有几分远亲关系,云故有个小病小灾的女人总去找他瞧,可巧的是,村子里几十户人,云故还就和这个李叔有仇。
他在栖霞村最大的仇也就是这样了,起因于他做皇子时为了母妃的病苦学医术,医术堪称绝顶,失忆后也没忘了这看家本事,看得出李叔坑他娘银子,他又被家里养的任性乖张,每次看见那个装模作样的李叔就要互相讽刺几句。
那李叔自然骂不过他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小皇子,气急败坏动起了手,云故有爹娘大哥宠着,肯定是不服输的,和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吵了一架不说,还动起了手,虽然没用武功,只是推了下,但那李叔倒霉,偏巧绊着个石头,摔了个大跟头。
女人自己素质一般,但绝不许自家孩子对长辈出言不逊,更别说动手,何况云故这事儿做的他自己想想也很没品,李叔再如何也年纪大了,他护着自己就是了不该推李叔一下,因此他是死也不敢说的,若是这时候这李叔见了女人想起来告个状,他娘能把皮给他揭了。
所以云故一听李叔,差点儿一蹦三尺高,尴尬的说道:“我不吃药,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女人不知道他干的好事,上前扯他被他避开,好心好气的哄了半天,他犟起来就不听话,女人一急,拿出门后的竹条抽在了他的背上。
云故身上一痛,更加任性,尚在病中,满心委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