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小二就和慕容关关串通求着云故去镇上看新来的县太爷,云故最拒绝不得小二的撒娇,不出慕容关关所料,小二一闹,云故就乖乖抱着她去了镇上。
城里果然很热闹,这个小城不算大,也就是一个镇和几个小村子,听说京城来了人,村子里的人都兴冲冲的跑来看,新县太爷坐着轿子,敲锣打鼓的在街上巡游一圈,他的轿帘是开着的,能够更好的看清他的一方百姓,百姓也能看清他。
人群里很快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又许多女子窃窃私语,“哟,新县太爷可真好看……”
“听说还没有娶妻……”
“县太爷笑起来可真温柔……”
……
“能有我们家二禾好看?”女人不屑的轻哼一声,一手抱着小二,一手扯着云故,在人堆里推搡着往前走。
云故还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被人几乎要挤瘦了几圈,女人生生拉着他挤到了前排,还没来得及给那些骂骂咧咧的人说不好意思,县太爷的轿子就从他们面前经过。
新县太爷升迁之喜,却未着官服,反而一袭喜庆红衣,笑意盈盈的和百姓打招呼,他是个地道的京城人,皮肤白皙,眉眼如画,带着些京城少爷的风流气,但他笑着,让人如沐春风,也忽略了这一丝不和谐。
云故松开女人的手,转身就要离开,但人群挤来挤去,有能耐挤进来,他还真没能耐挤出去,女人赶紧问到,“怎么了二禾?”
慕容关关知道云辞的身份,立刻意识到这人云故可能认识,拼命的挤过去想把云故拉走或者挡住,但那人好像就在看他一样,云故能轻易看见他转头看见他,之后顿了一下,便示意轿子停下。
云故此时自然是走不了了,便也懒得跑了,只是低头不去看那个人,继续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新县太爷月临渊,秋试得了榜首,一路殿试又是状元,本来皇帝留他在京城,他却非要来这鸟不拉屎的镇上,说是为了磨练自己,也是为了造福百姓。
果然,他径直走到云故面前,像是也认不出来他一样,笑着问道,“为何人人都在看着本县令,这位公子却要避开呢?”
云故没抬头,说道,“家里热着饭,回去晚了就热干了。”
月临渊忽然伸手握着他的手腕,他条件反射的想躲开,却强压下心里忽然涌起的怒气,看着他惊恐万分的就要跪下,“大人这是要干什么,草民身份卑贱……”
“起来!”月临渊皱着眉,他还没跪下就被他用力扯了起来,说道:“你别这样……”
“小人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人,求大人饶命……”云故更加战战兢兢,只恨不得以头抢地痛呼饶命,月临渊长相极好,但云故虽穿着一身麻布粗衣,却比他丝毫不差,而且在平城县一年,十里八村都传遍了他,只见这新县太爷欺负人,刚刚掷果盈车的景象转头就差女孩儿抹泪骂他衣冠禽兽……
女人这会儿反应过来,虽然觉得县太爷也没做什么,但见他们家二禾那个战战兢兢的样子,也以为县太爷为难他了,扑通一声跪下:“县令大人饶命,二禾身子弱,是民女过分宠了他,才让他冲撞了大人……”
女人这一跪,整个镇上爱慕云故的女子都立刻跪下,抹着眼泪哭天抢地的求月临渊饶云故一命。
月临渊牵着他的手腕有些目瞪口呆,这么大阵势他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好像自己上一瞬真的要杀了云故一样。
云故若无其事的抽回手,问道:“大人真的要治小人的罪?”
他什么时候提过一个字的治罪?但看见街上全是喊冤的,他愣了一瞬,立刻摇了摇头。
云故眸子里莫名闪过一丝笑意,被他硬压了下去,结结巴巴的说的:“那小人……能不能回去……”
街上女子梨花带雨的祈求县太爷开恩,县太爷云里雾里,深觉自己不是东西,立刻点头开恩。
云故这回是真的笑了一下,月临渊看到清清楚楚,可不等他再问,云故转身就走,只对跪着的女人留了一句话:“娘,我先回去了,晚上我要吃鱼……”
“好好好,”女人提心吊胆,这会儿没空骂他,只得先应承下来,同时对一旁的慕容关关叫道:“看什么看,还不跟二禾回去,二禾要是再病了我打断你的腿!”
慕容关关一脸无辜,但作为家里的老大他早已习惯,立刻上前自然的牵着云故的手,带着他回去。
月临渊听见了那一句生病,忽然反应过来,见到云故对慕容关关的触碰并没有任何抵触,不自觉的说了一声:“你身体还没好,别……别出来乱跑。”
云故脚步一顿,似乎轻笑了一声,没转头,顿了一步后离开。
见云故离开,县城的女孩立刻转移目标,对风流倜傥的月临渊又是好一通夸赞。
月临渊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云故的娘亲还跪在地上解释:“二禾他身体不好,失忆了,草民没有好好教导,才让他顶撞了大人……”
月临渊讷讷的问:“他……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