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第二学年是在三月中旬开始的,老班宣布的第一个消息是上学期在元旦汇演上弹古筝的那个女生转去了艺术班。
实际上,每个学期都会有一些同学转班,总结成一句话不过是差班的好的学生把好班的差的学生顶替下来,不过换不换可由当事人决定,学校并不强迫。老班说,是女生自己要求转去艺术班的,大家能做的就是祝福她走的顺一些。
除了元旦汇演,沈凝对那个女生的印象几乎为零。私下里,汤佳琪跟沈凝说起这件事情,汤佳琪说,那个女生平时成绩也不怎么好,几乎次次都是垫底。转去艺术班说不定压力还不那么大,学起来更得心应手一点。
沈凝想着,女生如何是下定了决心开始另外一条道路,又如何跟父母保证而终于获得父母的支持,过程肯定是很艰难吧?
余下一年半,学校这样小,沈凝竟然再没看见过她。
再次看到岑近白,沈凝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春节过后,他们几个出去玩了几次,每次都邀请沈凝出去,每次都被沈凝轻描淡写地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除夕那夜的通话本应该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可最后的情况却让人感到别扭。沈凝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但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具体原因。所以她需要时间和空间,以此保持冷静。
当岑近白再次站在她面前,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陌生,只是觉得,过了一个年,岑近白仿佛又长高了一点,以及瘦了一些。
这个真是怪讨人厌的。
岑近白开学第一天踏进教室的第一个举动,就是看向沈凝的位置。瞧见她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翻看着什么,然后突然一瞬间心里的气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然后一扭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上学期坐哪个位置了。
除夕夜的通话结束之后,岑近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心里竟然有些气闷。
他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每个人都知道他岑近白喜欢沈凝,唯独当事人不知道。
小脑袋真是太不开窍了!
于是他决定要冷落一下沈凝,具体行为是不给沈凝发消息,但可恨的是,沈凝也不给他发消息,实在可恶。
周珩几个人年后组了几次局,他原本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可许久不见沈凝,实在想念,但他又在跟沈凝较劲,每次只淡淡的应了,却不问沈凝去不去。
可有人会替他问,但每次都被不痛不痒的拒绝了。
岑近白觉得自己这样真幼稚真愚蠢,可每次自己添油加醋的想想后,还是忍不住变幼稚变愚蠢。
然而,一开学,一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这些就都自动消失不见了。
总有古人写相思成疾的事情,他本来不信的。可寒假里头,吃饭的时候想,看电视的时候想,和别人在一起玩的时候想,每时每刻都想,想念越发强烈,可不能与人说。
别人不懂。
老班带来的第二个消息是,这学期开始上晚修了。
虽然是一所高中学校,但并没有制定寄宿制度,不知其原因。而要制定寄宿制度,必然要建立宿舍楼,建楼的钱不知道要怎么来。因此,学校不敢让学生们上晚修,因为无法保障学生晚上的安全。
可高二第二学年不一样了,高三很快就要来临,这时候不把学生的紧张度抬起来,高三将不可想象。
这时候大家对晚修还是很好奇的。
“晚修你怎么回家,怕不怕黑?”
走廊的估计是许久没换,亮出的灯光昏黄而混浊。第一次上晚修,大家都比较兴奋,下了课都不愿意待在课室里待着,走班窜楼,实在热闹。
沈凝和岑近白站在走廊上,并排站着。过了年,没在下过雪,只是干燥的冷。遇着晴天,白天就微微加上些暖意。遇着雨天,只好再把脱下来的衣服穿上。然而晚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不怕黑,不过我爸说放学来接我。”
沈凝瞧着前方,其实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晚上的学校,晚修开始后极度的安静,只有一排一排的排列整齐的灯光。下了课又极度的喧闹。
很远的地方,才能看见零星的光,那是很远的地方住户家里的灯。
“寒假的时候,你怎么都不出来玩?汤佳琪说,许久没见你了,她挺想你的。”
“那我没出去,更久没见了,她岂不是更想我了?”沈凝嘻嘻笑着,开着玩笑。
“周珩也想你呢。”
沈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知道,他跟我说了,还说我胖了呢。”
岑近白偷偷撇嘴,这个周珩!油嘴滑舌!
“那你呢?你想不想我?”
沈凝话说出口就愣住了,这话,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我——”
岑近白刚要回答,上课铃不巧的响起。
两个人竟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凝率先转身回教室,她笑着,“回教室吧,上课了。”
岑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