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一惊,想:峨嵋派年纪轻轻的掌门竟有如此大的本领,此番可是没来对时候。当即纵出圈子,并肩一冲,一齐下山去了。
三僧放下黑索,站起身来,向张周二人合十为礼,齐声道:“多感二位大德。”张无忌忙道:“份所当为,何足挂齿?”周芷若也一揖还礼。渡难沉yin一阵,又道:“适才周掌门招数诡奇,老衲数十年来从未见识过,不知周掌门所习功夫是哪一路数?”
周芷若怔了一下,淡淡道:“那是先人传下的武功,倒恰与大师刚阳一派相反,走的是Yin性路子。”渡难道:“嗯,你与张教主功夫,一个古怪,一个厚博,皆非庸手。”
张无忌拱手一揖道:“三位大师神功盖世,还请看在方才薄面,放我义父下山。”
渡厄道:“请张教主谅解,重誓不可违。你等要救谢逊,只须在端阳节破了我三人的金刚伏魔圈,立时可陪狮王同去。于张教主再度驾临之前,老衲三人自当维护谢逊周全,决不容圆真辱他一言半语、伤他一毫一发。”
张无忌无奈道:“既是如此,自当再来领教三位高招。”说着又朝地牢喊了一声:“义父,孩儿走了。”周芷若步近道:“走罢。”
张无忌点头,二人轻功一抖,身形晃处,已出了三株松树的圈子。他奔袭间提气一吼,清啸之声鼓足了中气,绵绵不绝,在大雷雨中飞扬而出,有若一条长龙行经空际。周芷若心头挂念赵敏,足下施展全力,越奔越快,只听张无忌的啸声也是越来越响。
奔出数里,二人这才停步,张无忌叹了口气,道:“义父他老人家尚在遭罪,我却是半分不能心安。”周芷若慰道:“多且置心,你这一声长吼,定叫少林寺的人心生忌惮,必会善待谢大侠了。”
张无忌也不说甚么,目光一直不离她面庞,周芷若奇道:“怎么?我脸上有何不妥?”
张无忌摆手道:“不,并未。”摸了摸鼻子,又古古怪怪地看了她一眼,说:“芷若,适才大事加身,咱们俩的事我不好多提。眼下风波平息,我想问你……在荒岛上咱们订婚,是奉义父之命,不料濠州之时变生不测,大起波折,你我各自为赵姑娘之托,作罢婚事,你更是随了她出走喜堂,那虽是各有难处,可如今咱们重逢,我……我总是觉得,你也并非……并非就真心想与我成亲的,是吗?”
当日濠州之事,两人又并未翻脸,左是因为赵敏闹得举座不欢,明教与峨嵋两家甚至有心重办婚事。周芷若身为新娘,若真是对未婚夫婿情深爱重,又怎会如此冷淡,莫说重提成亲,就连张无忌先前想说一句『若濠州婚事不毁,义父他也是你义父』,都听不下去?
张无忌此人不过是性情优柔寡断,却毫不愚钝,这些事在他心里,多少有数,便不盼可与佳人重修旧好,但求心中坦然,故以踟躇半晌,终还是问了出来。
周芷若微微一怔,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也并未正面作答,只道:“张公子,你问我是否真心嫁你,且容我先问你一句:你也说与我成亲是不愿违你义父之命,倘若此番屠狮大会你救出谢大侠,他张口不欲咱们成婚,你又如何?难道即便你义父改了口令,你也真非我不娶么?”
张无忌被她问到心中一直以来的迷惑,想:是啊,我总想周姑娘与我之间究竟缺了甚么,以至成亲时也并无踏实的欢喜,而如若义父之命是要我今生都不能娶她为妻,那我还会执意为之么?我心目中对周姑娘又是真正喜欢么?迟疑道:“嗯……这个……”
周芷若淡淡一笑,道:“张公子,你万事之来,往往顺其自然,当不得已时,也不愿拂逆旁人之意,宁可舍己从人。你义父说甚么你便做甚么,顺理成章,自是要与我成婚。其实你心中对我如何,我又对你如何,已不必多说。”
张无忌听她话语也坦诚,叹了口气,道:“我对儿女情长之事,有时真是胡涂。可你心中一向分明,瞧得清清楚楚,又为甚么……”
周芷若也跟着叹息一声,想起当日种种来,道:“你娶我是因谢大侠之命,我那时提及成亲,也有自个儿的原由。张公子,你武功高强,名扬江湖,是我没这个福分,周芷若自认并非磊落之人,也为过错事,配你不起,左右我并无此心,往日不曾与你说清,是我之过。”
张无忌似乎也不吃惊,好像早已察觉到她对自己并无深情厚意,但对她的言语只模糊听懂了一些,一时又想:我妈妈临终之时,一再嘱咐于我,美丽的女子最会骗人,旁的不提,光跟前周姑娘的心思已是难测,我自认窥不破究竟,但她坦然相告,于我于她,总不是坏事。当即道:“感情之事,难以理字而论,周姑娘不必如此说。其实啊,我大抵猜想得到,你能答应嫁我为妻,亦能抛下婚事随赵姑娘而去,多半都是为着你峨嵋派的门户之事,外人不便多加过问……”
说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欲言又止一般,踟躇道:“不过,适才三位老禅师问及时,我不好多嘴,如今又想起……那赵姑娘的下落,你可知晓?”
周芷若听到赵敏,眉上微颤,问:“张公子也和三位老禅师一般疑我?觉得我和赵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