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深吸一口气,心中连日来难得畅快,只见父王所赠那两匹骏马被栓在洞口的树上,她走过去,将要上马,腿上便又袭来那阵酸软,微一踉跄,扶住马背站定。忽然身子一轻,她回过头,只见周芷若右臂用力一推,撑着将她送上了马背。随即身后一暖,却是周芷若也跨将上来,将她揽在怀里。
赵敏被她一抱,亲昵之下,忆起昨夜恩爱种种来,禁不住脸上微醺,奇道:“爹爹分明留给我两匹宝马,我们蒙古人自幼生长于马背之上,骑马比走路还要容易,便是手足僵硬,仍能控马行路。我……我也没僵了手脚,又不是跨不上去,你做甚么非要与我共乘一骑?”她方才不过一时欢喜大意,本也不是多么不适,骑马总是成的,周芷若偏这般着紧得过了分,不由不解。
但听周芷若的声音响在耳后,有些冽冽,语气却是哂笑,道:“这荒山野岭的,由着你单独待在一处,我总是不放心。谁料到你一人一骑,会不会半道上又被甚么给劫了去?”
赵敏听她言语中隐含醋意,想了想,明白她尚在着黄衫女子的恼,不禁抿嘴一笑,道:“周姊姊,这压根儿就没有的事,你倒意有所指,把人说的似那虎豹狼豺,岂非半点不念人家的赠药之谊?——这可没有你名门正派、堂堂峨嵋掌门人的气度。”
周芷若也不反驳,只将双臂揽得一紧,道:“我是小肚鸡肠,便不会佯模作样,好似自己有多大气量一般。再说了,谁叫有些人丽色生春,惹得蜂蝶甚来赏之,我岂能不防?”
赵敏听她字字嘲讽,无不是对黄衫女子的一番挖苦,先暗自好笑,又觉她吐在身后的言语透着股子凉意,不禁后背一栗,用力挣了挣,却被周芷若双臂箍得铁一般紧。她心间陡然莫名发了毛,说道:“芷若,我左右想想,还是咱们各乘一骑的好……我担保!一定和你并辔同行,你不用忧虑于此。”
“不成。”周芷若冷冷说着,双腿一夹马腹,马儿长鸣一声,便即奔走。赵敏娇呼一声:“那还有一匹马儿……”
“走了。”周芷若也不作答,微微一笑,策马急奔,后头那一匹马竟然相跟在后。原来她不知何时已将那匹马儿的缰绳拖在坐骑之后,两人一骑,两马一前一后,绝尘而去。
两人驰将出十里地头,眼见一方深邃密林在前,左右峦山连围,青青翠翠,道下一条小径,曲折延伸,像是幽隔世外的邃源。这一路行来,周芷若一腔醋意倒也没甚发作,赵敏便渐渐落下了心,想:芷若与我正是柔情渐浓、灵犀互通之时,又怎会为着那来去无踪的杨姑娘当真生我的气?她吃味得一阵,料来也好了。于这山谷中踏马而行,只觉出与在王府不同以往的快意,怀谷豁豁,不由道:“这处景颇写意,咱们好行慢些,多停片刻,成不成?”
“自是随你心意。”周芷若渐渐将马儿缓住,悠悠行着,怀抱中赵敏的根根发丝划过鼻尖脸颊,只闻幽香飘荡,醉了人神,手中便不由自主将双臂再收了些。赵敏觉出腰肢间的勒紧,动了动身子,侧头笑道:“抱那么紧做甚么,我已在你眼皮底下啦,却还怕我跑了不成?”
“这倒不怕,只是不想给别人惦记。”周芷若想起先前在山洞外听得那黄衫女子口中所yin诗句,不由便念了出来:“『麝炷腾清燎,鲛纱覆绿蒙。无力春烟里,深浅两般红』。我的敏敏毕竟这般动人心魄,教人如何抵持?”
赵敏听得那四句诗,心头便是一凛,忙道:“别人惦记,总归我是管不住的,何况人家兴许也没这意思。不过有一件事你需得知晓——芷若,你该清楚我是个甚么心意,先是在卢龙,还有昨夜……咱们都……都这样要好啦,我心里除了你,道是还容得下别人么?”
周芷若听她语声中略有羞涩,也想起昨夜旖旎来,心中怦然,将头凑到她耳边,似乎轻轻哼的一声,说道:“到底我如今是教你给拴住啦,心魂无主,离将不得,可你要是再跟甚么貌美谪仙的杨姑娘鬼鬼祟祟,我才不要你。”
赵敏笑道:“我可没说人家姑娘美如仙子,这是你自个儿提的。”又听她话语仿佛似曾相识,好像在卢龙那晚也听得她如此说话,不过彼时她神魂不知,只怕早已忘了这些言语,但两次所说,都是为着黄衫女子之事,原本欲宽她心怀,却难得见她这般不依不饶,忽生顽皮之念,待逗她一逗,偏转过头去,刻意道:“唉,算来我已是个无处可去的,你若是不要我,那也无怪有人趁虚而入了。”
周芷若闻言眉上微微一皱,也不说话,忽然凑过头,便往她樱唇上吻去,赵敏“唔”的一声,嘴唇便给噙住,檀口里闯进一道软香,四下侵袭,汲甘不止。她目下是扭侧着身子的,如此一番深吻绵长,便也不大好受,转头想躲,却给周芷若双手牢牢箍住,赵敏用力去挣,谁知身后人看起来纤瘦骨柔,可力气竟如此之大,她连挣两下,愣是仍被圈在怀里,心头生恼,便用肘往后一拐。
念在周芷若身无内力,赵敏也便不舍得太用力,轻轻提气撞了她一下,周芷若被击中腹部,闷闷哼了一声,双臂倒是放了开去,便见赵敏又用胳膊肘往她身上一拐,这次却软绵绵没用一点力道,且听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