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庆制造出飞鸟的喜悦,好像就变得平平淡淡了,但还是收到了众人的恭喜。
赵季在她手里写道:“抱歉。”
她摆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事实上也并不在意。
她只是隐隐地感觉自己的魄似乎不太一样,可是为什么能将一个雕刻的木鸟变成会飞的东西,她自己也没注意过。
赵姨想让他们留下来吃饭,梓庆看看天色,想到自己晚上还要去柴桑的作坊监工。
司马坚不是白白让她到后方的,她要负责将柴桑建造成司马家东线的制造工厂,能够为他的战争提供源源不断地支持。
她谢绝了赵姨的邀请,赵季也跟着她回去了。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天色有点昏沉,街边开始陆陆续续有小贩摆摊,都是些日常用品。赵季是和整条街都格格不入的人,他浑身包裹着黑布,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梓庆担心赵季不喜欢这样的注视,侧过头去看他,赵季步幅平稳,目光坚定,丝毫不受影响。
梓庆问道:“饿吗?”
赵季停下来看着她,浅褐色的眼睛闪烁着shi润的温柔。
梓庆买了两碗粉,两个人坐在路边摊上嗦粉。
摊贩是西南来的,不知道放了些什么,粉汤又酸又辣,梓庆眼泪汪汪地吃完,还意犹未尽。
她拿袖子擦嘴,问赵季:“吃饱没?”
赵季点头。
梓庆又买了些糕点,两人这才回到司马府。
司马府沉静一如往常,那天买来的兰蕙在门口等着她,“小姐,三公子和先生在议事厅等您。”
梓庆点头,“你先回去吧。”
兰蕙款款行礼告退,好奇地看了一眼赵季。
赵季并未深究她的目光。
议事厅里,只有三公子司马子长和先生,两人愁眉苦脸。
梓庆知道司马子长不是喜欢管事的人,实际上拿主意的是大公子子若和先生,她觉得有些反常:“子若呢?”
先生忧愁地说:“大公子前去调查云珠楼地下的事,没有回来。”
梓庆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夜晚,群星浮现,“说不定是在哪里玩了。”
先生将他们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司马子若从赵季嘴里知道云珠楼地下藏有“怪物”,于是带着三个影卫前去调查,可是到了傍晚还没有消息。先生派人去查看,线人说,大公子和段弘在城东的栖霞一色吃了饭,又坐车前往云珠楼,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司马家和段家开战在即,双方都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段弘是段家这一代的庶子,司马子若是司马家的嫡长子,两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走到一起。何况子若是去调查云珠楼,为何先去和段弘接头?
梓庆感觉背后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信息,问道:“云珠楼今晚有拍卖会吗?”
“没有。”先生摇头。
“有新来的美人?”
先生想了想最近入城的名籍,摇头。
那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正在这时,窗外落下一只夜枭,先生摘下夜枭脚下的小筒,里面有一张小纸,他在灯下当着众人打开。
遍查云珠楼,未见大公子踪迹。
先生道:“这是我派去的人,他们扮成嫖客进了云珠楼。”
司马子长将纸揉作一团,对赵季说道:“前辈,借您困魂一用。”
赵季还没抬手,先生就疾呼道:“三公子,你想做什么?”
司马子长眼睛通红,双手紧攥:“我要去云珠楼找大哥。”
梓庆拍拍他的肩:“冷静点,还不知道子长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他在和段弘谈事情呢?”
先生在房中焦急地踱步,最后道:“再等等吧,大公子不是鲁莽的人。”
司马子长怒不择言,“他不是你哥,你当然不担心,段弘是什么人?”
他的手指着地下,像是发泄怒火:“段家练就毒候的人屈指可数,段弘就是其中翘楚,大哥要是落在他手上,出了差错怎么办?”
毒候乃是段家的家传之“魄”,能号令虫豸,练就毒候的人,都是蛊毒高手。
先生看着激动的司马子长,温柔地安抚道:“倘若我们不明不白地动手,云珠楼背后的人可不会坐视不管,要是他们插手,情况就不妙了。”
“云珠楼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梓庆问道。
司马坚只和她说过,云珠楼是在大陆混不下去了才到南境投奔他,可是先生显然话中有话。
先生苦涩地摇头,沉默不语。
梓庆想了想,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让司马家未来的继承人不明不白地“失踪”可不是什么好事,她道:“要不这样,你们派人再找找,我带几个人去看看云珠楼的地下。”
那个被掏空作为拍卖场的古墓。
司马子长立刻举双手赞同:“我和你去。”
“不行!”梓庆和先生异口同声地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