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季征求着她的意见。
江流不是一般的魂器,能够困住他,说明这些人很有手段。而且,以司马子若和江流的关系,他不会轻易抛下江流。
梓庆权衡道:“会一会也无妨。”
赵季闻言撤掉了结界,带着她从墙头上跳下来,影卫们则潜伏在黑暗中。
随侍对他们的出现并不意外,只是看着赵季道:“看来云珠楼是小瞧了你。”
梓庆站到他跟前,伸出手来:“把伞给我。”
随侍挑眉一笑,将伞交到她手上。
梓庆想将那根金色的绳子撤掉,但是无论动用魂力还是外力,都无法撼动绳子分毫。江流的魂魄似乎也被禁锢了,无法联系。
随侍虽然面若春风,神情之间满是倨傲,他后侧半步,微微躬身,右手往外伸出,对梓庆说道:“请吧,木师父。”
梓庆留了个心眼,将手藏在背后打了个手势,示意影卫不要跟上,返回司马家传递消息,她相信先生会给出合理的安排和计策。
她一动脚,赵季就立马走到她身侧,借助着宽大的黑色斗篷,握住了她的手腕。
云珠楼依然是令人徜徉和向往的欢场,灯火通明,笑语声声,然而身处其中的客人并不知道,在他们纵情达旦的生活背后,是一场即将席卷两大世家的风暴。
随侍带着他们一直往云珠楼的最深处走,一直走到了钟塔底下,明黄色的琉璃装饰塔身,宛若夜空中的明灯。
随时敲门,一个约莫二十上下的妙龄女郎蒙着面纱,领着梓庆和赵季上楼,随侍守在门边。
钟楼的内部并没有外部那么华美,都是刷上了黑漆的木器,楼梯很窄,只有正常人的半脚宽,让人走得很费经。
一层一层的楼梯盘旋而上,蒙面女子带着他们走到了钟塔的最顶层。
那是一间刷满黑漆的房屋,给人一种非常难受的压迫之感。
地板上以一个白衣男人为中心,一层又一层地摆着很多蜡烛,房屋靠窗的一角有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对着床,还有一张椅子,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青年斜靠着坐在那里,审视着从门外进入的两人。
白衣男子身上隐隐传来一种神秘而又熟悉的能量波动,然而梓庆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起来。
梓庆行礼道:“不知是哪位公子找我们有事?”
地上盘坐的男人白衣白发,闻言,他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和紫衣青年说道:“你要的第二具蛊人,到了。”
梓庆脸色大变,拉着赵季就像往后退。
门啪的一声关上,门外传来机簧落闸的声音,与此同时,房间里漫起了紫色的雾气。
梓庆暗叫点背,紫雾,是段家一种特殊的手段,雾气有毒,但是不同人的雾有着不同的毒效,所以让每一个和段家对峙的人都十分棘手。
赵季回身拔出困魂,剑光一闪,将身后的木门劈碎,然后木门之外,是一道厚厚的铁墙。赵季风驰电掣地再挥一剑,铁墙毫无损伤。
梓庆想,完犊子了,这是用鎏铁做的困杀机关,一旦落闸便不可重新启动,换而言之,它是个单向机关,所有的关节和齿轮连接,都是不可逆的,一旦落闸,除了暴力拆迁再无其他办法。
既然赵季不能破除,那便只有另寻它法。她拉着赵季的手,“别费力气了,没用。”
紫雾变得越来越浓,从紫衣男子的角落逐渐入侵至空中,并向着梓庆他们缓缓逼近。赵季将魂力注入困魂,困魂轻颤,亮起耀眼的红光,他在地上划出一条线,用自己的结界建立保障。
白衣男子似乎有些不满,他道:“段弘,我只要那个女孩,你小心点,另一个人你带走,我不管。”
、眼看着周围的紫雾越来越浓,甚至于和屋里的黑漆融为一体,掩盖了烛光。
梓庆抓紧赵季的手,不知所措:“怎么办?”
赵季在她手心写道——别担心,他打不过我。
是谁打不过?
梓庆写道。
赵季在她手心里画了个二。
这时候,他们已经无法看见外面的情景了,只能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我为何不能攻破他的魂力结界?”
“因为他比你强。”
“……”
“你不是想要强者做你的蛊人吗?”
“可是我并没有说,要一个不能降服的强者。”
白衣男子淡漠的笑了:“呵呵。”
梓庆面对这种情况,第一反应是有些着急的,但是赵季只守不攻,用结界耗着紫气,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
赵季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最后用沙哑可怖的声音费劲地说道:“说完了吗?”
白衣男子道:“说完了。”
赵季的背微微弯曲,像一只伏低身子狩猎的猛兽,白衣男子话音一落,他就如箭一般直直地冲出去,困魂剑闪耀着红色的光芒,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黑雾随着红光被分成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