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那一日,许侯没有回家,只有一封家书由落华带回,说边塞一切安稳,草原余部虽有几次小规模的偷袭但都不成气候,很快就被压制住了。落华又拿出一个Jing致的匕首交给许琛,说这是侯爷给他的新年礼物。
许琛接过匕首,鞘上有Jing致的花纹,一看就是出自巧匠之手。许琛轻轻用力拔出匕首,匕首双刃极薄,长约六寸,周身一层白光,看上去锋利无比,在靠近手握处的中心,有一个”琛“字。
夏祎见此,微笑着说:“琛儿,这匕首可是难得,我看这刃应该是善做兵器的草原玄部的产物,你可要收好了。”
许琛用力地点点头,收下了他到仲渊之后的第一个新年礼物。
过完上元节,书房便正式复课了。许琛又恢复到之前的生活,每日晨起一个时辰练武,而后进书房听课,散了学回到侯府,他又给自己加了每日一个时辰的习武,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转眼便是春日,四月初八,兵部尚书奏请皇上,请许侯回朝述职。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皇上并未多说什么,次日便下令长公主尽快启程前往北疆与许侯换防。
侯府。
许琛:“义母,这么快就要走吗?”
“是啊。”夏祎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剑,一边说道:“等东西收拾妥当我便出发,从临安城到边塞不过半月时间,若不出意外的话,下月初你义父便可回府了。”
“琛儿,不要担心,我都安排好了,在你义父尚未回城之前,你可以住在皇嫂那里,我把凝冰也留给你,跟你一同进宫。”
“义母,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许琛小心地问。
夏祎放下剑,示意许琛上前:“琛儿,你还小,等过几年,我一定带你去趟草原。”
许琛:“我,我不想离开义母。”
半年的光景,这个孩子终于放下了心防,从心底里认了夏祎这个母亲。如今骤然离别,孩子再懂事也是会不舍的。
从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夏祎说走就走从无牵挂,可如今这个小小的人,在她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这种子刚刚破土,还需要她的呵护。她确实舍不得,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夏祎轻轻抚摸着许琛的头:“琛儿,听我说,皇后娘娘是极好的人,我不在临安城的时候,她一定能护你周全。你要记住,就算我和你义父不在你身边,我们的心也是想着你的。”
许琛知道挽留是没有意义的,皇上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只是剩下的几日,他练武更加刻苦,每日加练不到夏祎喊停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快快长大,要快快长到可以自保、可以跟义父义母比肩的时候。
四月十六,夏祎带着素缨和一队护卫出城去了,同时,许琛带着凝冰和归平搬入了皇后的永安宫暂居。
许琛在皇后宫中一应吃穿用度都比照着皇子的标准,出入学堂甚至还特派了侍卫跟随。许琛并不知缘由,只当是皇后的特别照顾。凝冰和归平每日早晚陪着许琛套招,倒也没有让许琛的功夫荒废。
边境。
五月初二,札达兰趁夜偷袭,连屠我边境三城,掳平民数千人,恰逢长公主刚到边塞。长公主坐镇军中,许侯亲率三千骁骑卫将札达兰的队伍逼退至距边境约百里处,并生擒札达兰世子木赫。札达兰首领扎鲁上书,请求用所俘百姓换回世子木赫。
五月初五深夜,乌云遮月,几只黑鹰在札达兰营地盘旋,不一会儿粮草库烧起大火。另一边,关押战俘的牢笼全部被打开,负责看守的札达兰士兵集体失踪,战俘们被几个人带领着,躲在了营地外的一个山坡后面。
五月初六清晨,粮草库的大火被扑灭,负责巡视的士兵从烧光了的粮草库中翻出几具烧焦的尸体,尸体数量与看守战俘的士兵数量出奇的一致。扎鲁知道这一切是长羽军做的手脚,但札达兰士兵连长羽军的一根毛都没看到。如今粮草已空,战俘遍寻不见,手中已经没有和仲渊谈判条件的扎鲁含恨撤兵,眼睁睁看着长羽军把木赫带走。
五月初七,长羽军退回边境线内,重新调整了边境巡防路线。
五月初九,所有战俘全部回城,开始和长羽军驻扎守卫一起,整理城中事宜。
五月十三,坐镇临安城的皇上收到了前线传回的战报,七日之内收城、退敌、擒贼、安民,这一切做的干净利落,皇上传旨命许侯尽快押送木赫回城。
五月二十,接旨后的许侯从边境出发,一路严密押解木赫,于六月初七顺利返回仲渊。
边塞的战事非常顺利,可皇宫中却风起云涌,夏翊清病了。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许琛。
夏翊清虽然平时读书“不甚用功”,少傅安排的功课也完成得一般,但他态度很认真,哪怕年前感染风寒的时候,也从没有在课堂上打盹的情况。
可五月仅仅过了一周,夏翊清已经多次在课堂上走神打盹,平日里还没有冬天时候那样活泛,就连被春困扰得几乎要睡一整天的三公主夏婉清都比他Ji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