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春花说得口干舌燥,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润润干涩的嗓子后又啃了一口手上的鸡腿。
百味居的菜肴味道极好,但是也价格不菲。巴掌大小的一碗糖酥酪就需要半两银子,烤得金黄焦亮的果木脆皮鸡则需三两银子。这都是春花平日里只会站在门口望着窗边食客的桌子咽咽口水,但是绝对狠不下心买来解馋的。
但既然现在不用她来掏腰包,那就不一样了!春花擦擦手上粘到的香油,咽下最后一口糖酥酪,扬手招来忙碌的店小二:“再来一份桂花糖莲藕!”
坐在桌子对面的男子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额角青筋跳了跳。“春花姑娘,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倒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怕小姑娘吃撑了,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春花撇了他一眼,小眼神里写着大大的“你傻啊”三个字:“吃不完打包啊,你好歹也是城东首富——的儿子,不至于一顿饭都请不起吧?”
没错,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男子正是消失多日的周吉,也就是乔装打扮的上官秋月。
话说春花满心欢喜地等着花家同意婚事,只要萧白主动把凤鸣刀心法透露给她,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可是过了两天,传来的消息却是花家门房说当家的老爷和少爷出门经商,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春花当场就晕了过去。
别说一年半载,半个月她都等不了!最气人的还是萧白,这个老古板坚持婚姻大事一定要经过双方长辈同意,不管她威逼利诱,就是死活不肯先订婚。
回到凤鸣山庄的第三天早晨,春花一脸憔悴地起床。想要喝口水醒醒神,结果走到桌前看到放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纸上墨迹未干,甚至还留有一点写信人指尖的余温。字体和萧白端庄大气的楷书截然不同,是极为张扬跋扈的行草,一笔一划力透纸背,一撇一勾锋芒毕露,而这封信的落款名字竟然周吉。春花回想了一下周吉那幅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由得怀疑起字如其人这个说法的可靠性。
正愁偷不到心法,周吉大难不死,又邀她至百味居相见,她自然是欣然应约。百味居的菜贵不贵,好不好吃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想严肃地谈论一下偷心法的方案。
“这么说来,春花姑娘嫁给萧白就只是为了心法?”周吉身穿烟栗色长衫,袖口绣有繁杂的银线花纹,整一个沉稳内敛的贵公子模样。明明是同样的笑容,可春花却觉得周吉在听完她的诉苦后,脸上的笑意自然了不少。
“难道是为了爱情?”她头也不抬,又把手中的筷子伸向了红烧狮子头。
周吉挑挑眉,在春花幽怨的目光中把最后一块一品豆腐酥夹入碗中。“萧大侠可是对春花姑娘一往情深,你就一点也不心动?”
“一点也不心动。”春花打了个饱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她把筷子搁在碗边,抬头望向周吉:“萧白是个好人,可他的那种好,是大公无私的好,是以天下苍生安危为己任的好。如果是作为朋友,我很敬佩他,可如果是作为心上人,我不喜欢。”
周吉眉梢带笑,又追问道:“如此道来,春花姑娘是有心悦之人?”
春花刚想斩钉截铁地说出没有二字,可心里突然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摇晃了一下。不疼不痒,可又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把那二字揉成了碎末,让她无法说出口。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可是如果是可以选的话,我也想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去管江湖上那些腥风血雨,打打杀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游山玩水,尝遍世间上的美食,那样就很好。”
不知道为何,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了上官秋月的模样,还有那句魔性的“自家哥哥,怕什么”。春花浑身一抖,赶紧把手边的茶水递到唇边一饮而尽,闭上双眼定下心神,长呼一口气,那个闪影才不情不愿地消失。
难道她对上官秋月有了非分之想?不不不,怎么可能!春花反手就在心里给自己来了一个大耳光。且不说地牢,手下的地牢都这个样子,千月洞总部的还得了?还有那一房间的真?人偶手办,以及凤鸣刀心法偷取失败的死亡预警,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是致死Cao作,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去喜欢上官秋月啊!
春花胡思乱想一通,完全没有留意到腕上的冰蚕珠又多添了一根红丝,珠体愈发红亮。
周吉把目光从她手腕处收回,迟疑道:“你方才讲的,可都是真心?”
春花点点头:“那当然了。”
今日也不过是她与周吉的第二次见面,却有一种莫名的“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错觉。很多平日里找不到人诉说的话,都忍不住对他和盘而出。即使知道他也是千月洞的人,但直觉告诉她,周吉不会伤害她。
“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话,你可不能告诉上官秋月!”直觉是一回事,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的。
周吉来了兴致:“怎么春花姑娘能对我说,反而不敢让自家哥哥知道?”
“什么自家哥哥,”春花啐了一口,“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花小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