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悠悠转醒,摇了摇有点昏沉的头,双手支起身子。这房间的风格端庄大气,和千月洞截然不同,她应该是已经回到了凤鸣山庄。而且身处的这间卧房比之前的要更加宽阔,床也要舒适不少。
“春花姑娘你醒了!”风彩彩推门而进,就看到春花吃力地坐起身。她连忙把端着的药放至桌上,快步走到床边。
“你慢一点。”风彩彩搀扶着春花坐起身来。虽然不喜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但是良好的修养却让她养成了要宽厚待人的习惯。而且萧公子对她分外看重,自己于情于理也应该对她客气一些。
“请问你是?”眼前女子明眸皓齿,衣着服饰也非普通人的装扮,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全剧里,出现过的女配角就那么几个,春花大概也能猜出眼前女子就是风彩彩。但到底是没搞清现在是什么情况,春花决定先探探口风,不然一旦露馅可就麻烦了。
果不其然,风彩彩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语气更加温和了几分:“在下是风千卫之女风彩彩,春花姑娘放心,你已经回到了凤鸣山庄,只管安心休养,别的等你好起来再说也不迟。”
春花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沉默良久,春花忍不住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实在是好奇上官秋月用了什么手段,让她可以顺利回到凤鸣山庄,并且丝毫不被人怀疑。
风彩彩有点犹豫,毕竟被魔教掳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出来怕勾起对方难堪的回忆。她斟酌了一下说辞,才对春花说道:“是萧少侠亲自把你带回来的,所以春花姑娘不必多虑。”
萧白带她回来的?不是星仆吗?春花更疑惑了,本想继续问下去,但风彩彩却站起了身,往门外踏去。
“春花姑娘睡了一天一夜,可把萧少侠急坏了,我这就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说完便匆匆离开,仿佛春花是洪水猛兽。
春花吃了一惊,她居然昏迷了一天?上官秋月是给她喂了多少迷药!不过这一觉倒是睡得酣甜,完全没有做噩梦,睡眠质量特别棒。说起来,自从那天喝了上官秋月熬的那碗药以后,她便再也没有梦靥了,真是神奇。
看到桌上那碗乌漆嘛黑的药,春花还没喝就已经觉得自己口舌生苦。趁现在房里没人,她蹑手蹑脚地起床,偷偷把药倒到了花盆里,然后把瓷碗放到床边的矮几上。
手脚麻利地做完这一切,刚回到床上盖好被子,萧白便迈着匆忙的步伐走推开了房门。
前天夜里,他眼睁睁看着春花姑娘被上官秋月那魔头挟持回千月洞内,以为春花姑娘会就此惨遭毒手。他失魂落魄地在树林里徘徊,没想到竟然收到了安插在千月洞探子通过笛声传来的信号。他在林里苦等一夜,直到第二日鸡啼时分才看到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往自己这方向行驶。车上的正是昏迷不醒的春花姑娘,还有一封密信。
他快马加鞭把春花姑娘带回凤鸣山庄,又用特制的药水抹上信件,这才知晓春花姑娘在千月洞受了多少苦。想到他没能及时去营救,还让春花姑娘失望透顶,萧白心里的愧意如野生藤蔓一般爬满了心头。
“春花姑娘,”萧白欲言又止,一方面急切地想问春花的状况,可又怕对上她埋怨的眼神。但一抬头,那双杏眸水润润亮晶晶的,哪里有半分不悦之色。萧白自觉理亏,愈加愧疚。
“小白你怎么了?”春花没想到他内心弯弯绕绕那么多,见萧白对自己闪闪躲躲的,还以为萧白怀疑自己,但又不便明说。
“小白,我那日中了迷药后便被抓到了千月洞……”春花做出泫然若泣的样子,想着要声泪俱下地解释一番,结果还没酝酿好情绪哭出声,便被萧白打断。
“春花姑娘不必多说,是萧某保护不周,才令你落入那魔头的毒手。”看到春花眼眶泛红,萧白痛心不已。
花小蕾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大婚前夕,婚房意外失火,他本以为花小蕾早已葬身火海。虽然遗憾,但是并没有过多的悲伤。毕竟只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时隔多年,他早已忘了花小蕾的模样。
为了给父亲治病,他前去八仙居求医圣欲取得长生果,却意外救回来一名女子。她不懂礼数,却天真烂漫,一颦一笑都格外鲜活,她就像一颗石子掉进了他的生活,一石激起千层浪,打破了他如死水一般平静无澜的生活。他不由得怀疑,那些年复一年的枯燥日子,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后来不经意间,他发现了她肩上的伤疤,原来春花姑娘就是花小蕾,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失而复得的喜悦从脚底涌上心头,他默默地对自己说道,他会好好待她的,一定。
萧白追忆往昔想得出神,春花看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神情凝重,心里不由得有点发怵,轻轻地唤他一句:“小白?”
萧白这才如梦初醒,正想要握起春花的双手郑重承诺,但是快要触及的一瞬间,顿了顿,还是把手收回至背后。
“春花姑娘,”萧白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看向她的双眼如黑暗中的烛光一般明亮。“我已查明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