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的时候,新闻联播刚开始,何齐就苦命的拿着保温饭盒,急匆匆的往医院赶,赶着去送病号饭。
元旦假期,不少病人请假回家了,何齐到了十楼的时候,病房里特别安静,护士看见他很惊奇,“何大夫,您怎么来了,夜班吗?”
何齐笑着打招呼,“没有,我来看个病人。”
护士啊了一声,“您有亲戚住院,几床啊,怎么不在你们科?”
何齐把手上的一个盒子递过来,“我们科没床了,几床我不知道,新来的,叫郝迟,蛋糕是外面买的,你尝尝。”
“哎呀,谢谢。”护士高兴地接过了蛋糕,“是6床,正吃饭呢,您放心,我们一定多照顾他。”
“谢谢,不用特殊照顾。”何齐笑着和护士道别,心中暗骂郝迟,明明有饭,还敢叫自己来送饭,他一路走过去,病房里基本上没什么病人了,只有几个病重不能回家的还住在这里,走到三诊室门口,房门紧掩着,他敲了三下。
“进,请进。”是郝迟中气十足的声音。
何齐推开门,病房里挺干净的,一共三张病床,除了6床,其它两张都空着,郝迟正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以为是护士进来巡视就没抬头,医用餐桌上摆着一份黄焖鸡米饭和一瓶可乐,他右手打着针,左手笨拙的拿着勺子,往嘴里送米饭。
“这都吃上了。”何齐站在门边笑。
“何齐,何齐你来了呀。”郝迟看见何齐后大为兴奋,迈开长腿就要下床,险些踢翻了小餐桌。
何齐忙跑过来按住郝迟,“别乱动,打着针呢,你吃饱了?”
郝迟低头看见了何齐手里的保温盒,连忙摇头道:“没有,刚开始,我没以为你真来啊。”
何齐把几个保温桶放下,先去洗刷间洗了手,这才挨个打开饭盒,“没办法,我来还债。”
郝迟早把黄焖鸡米饭丢到了床头柜上,贪婪的看着何齐递过来两碗饺子,一碗香菇鸡汤,一碗辣椒炒rou,一碗竹笋,还有一碗蛋羹,碗虽然不是特别大,但立刻排满了整个饭桌。
“怎么这么多?”郝迟看着饭菜发呆。
何齐递过来筷子和勺子,“我也没吃呢。”
郝迟感动了,瞬间觉得下午被戳的那两个针眼也不疼了,心里翻滚着热意,拿过筷子指指辣椒,“我能吃辣吗?”
何齐没有那么多条框,他自己端了碗饺子先吃起来,“吃呗,大不了就咳嗽几声。”
郝迟心塞,捂着胸口装可怜,“我一咳嗽就胸口疼。”
何齐却毫不心疼,“咳嗽有助于排痰,对恢复有好处,想咳就咳,千万别忍着。”
郝迟被泼了凉水,但他心情好,也不生气,先戳了个饺子吃了,“哇,好多rou,好吃。”
何齐把汤端到郝迟面前,把辣椒炒rou端过来,笑道:“辣椒是给我的,你把汤喝了。”
只有一碗汤,郝迟不好意思独占,“你喝吧,我这,太喧宾夺主了。”
“你是病人,你喝。”
“要不咱俩分开喝。”
何齐不同意,“你肺炎,别传染给我。”
郝迟嘿了一声,但也没生气,他刚才舀了勺蛋羹,何齐跟着也舀了一勺,明明不嫌弃,偏要装的这么陌生,还真是别扭。
何齐不怎么吃菜,他爱吃饺子,对其他的饭菜没什么大兴趣。
“你吃啊,我吃不了。”郝迟拿筷子敲敲碗。
“别乱敲碗。”何齐仍闷头吃饺子,“吃不了就剩着,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做了点。”
两个人看着电视吃了顿晚饭,倒也不觉得尴尬,何齐把饭盒收好,“你如果想回家,等会打完针可以去找值班医生请假。”
郝迟摇头,他撑坏了,半躺在床上摸着肚子休息,“不回去,回家他们又要大惊小怪的,明天还要早起,我就住这了。”
“也行,随便你。”何齐帮忙把餐桌收起来,又把输ye器速度调了调,“别打的太快,有事按铃,我走了。”
“你还来吗?”郝迟扒着床缘问。
何齐指了指饭盒,“债还完了,咱俩两清,不来了。”
郝迟双目瞪圆了,“你,你不会说真的吧。”
事实证明,何齐很认真,元旦以后,郝迟安心在医院住了十天,期间家人来陪护,同事们来探望,学生们也送过花,惟有何齐,明明就在楼下上班,却再也没来过,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郝迟又郁闷了,何齐难道还在生气吗?
何齐也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病人传染的,他戴着双层口罩,忍着头晕发烧查房,回了办公室就有些支撑不住,坐在电脑后面喝茶休息。
陈风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何老师,要不您去值班室歇会,有事再叫您。”
何齐刚才烧到39℃,查房查到一半的时候回来吐过一次,吃了退烧药后全身出汗,现在半躺在椅子上,看着很没有Jing神。
病房里倒不忙,田主任也在,何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