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郝迟喝完第三杯水的时候,何齐才赶回来,他进门先问:“有人来过吗?”
“没有。谢谢你,何医生。”
何齐把药放到办公桌上,“你倒是分的清楚。”
何齐是在说郝迟的称呼,在学校就叫何老师,到了医院就叫何医生,郝迟吃了药后难得聪明一次,立刻福至心灵的说道:“既然是熟人,那我以后就叫你何齐行不行?”
“好啊。”何齐答得轻松,似乎没觉得不妥,更忘记自己曾为这个称呼无情的嘲笑过对方。
郝迟大喜,自觉浑身都轻了几分,恨不得飘起来,“那,那,谢谢。”
何齐暗自叹息,把那几种药摆到郝迟面前,仔细说着服用方法,又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
郝迟连连点头,他手上动作快,何齐说一句,他就拆开包装把药捏出来吃,何齐的话说完,他的药也吃了个遍。诊室里温度高,他又喝了两杯热水,兼之心情激动,开始慢慢出汗,他抹了一把额头,重把外套的扣子解开,站起身道:“何医,何齐,那我走了,谢谢你帮我拿药。”
“把扣子扣好。”何齐的声线低了几分,似乎带着那么点不高兴。
郝迟一惊,赶紧把扣子扣上,他其实打算解开扣子后顺便脱了大衣的,幸好手上动作慢,“我,我热了。”
何齐递过一包抽纸,“把汗擦干。”
郝迟拽过两张纸巾,小心的擦着额上的汗,何齐不笑的时候带着点严肃的学者气息,是不是生气了他也不知道,只好少说话。
何齐把郝迟的病历、药和就诊卡都放到一个文件里,这才说:“你出汗了,等会再走吧,不然出去后见风,容易重感。你怎么过来的?”
“我开车来的。”
“我。”
砰砰砰。
诊室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何齐本想说的话,他转了口,“请进。”
一个病人推门而进,问:“医生,下班了吗?”
“没有,请进来吧。”
“稍等啊。”病人又退了出去,何齐趁势起身,拿了个新口罩递给郝迟,“戴好,你去检查床上坐着,等不出汗了,打车回去。”
“不用,我能开车。”
何齐顿了顿,换上副温柔的语气,“刚吃了那么多药,会有副作用,还是别开车了,好不好?”
郝迟色令智昏,立刻就说:“好,我听你的。”
砰砰砰。
门外的病人特别有礼貌,再次敲了敲门,这次他是推着轮椅进来,椅子上坐了个耋耄老人,郝迟赶紧起来让空,何齐把板凳搬到一边去,腾出空后,又帮着把老人推进来。
那天下午,郝迟一直在诡异的出汗,直等到何齐下班他的汗才奇迹般的止了,他喜滋滋的拿着药打了车回家,然后就坐在沙发上乐呵,写作业的郝思远下楼时看到叔叔的傻模样,不由跑过来爬到他身上摸了摸,“叔叔,你是不是烧的傻了。”
“滚。”郝迟把侄子拨拉下去。
郝思远嫌弃的躲开,“难不成见到你的男神了?”
“何医生真的太迷人了。”郝迟还在回想何齐看病的模样,端然坐在那里,冷静淡然的问着专业问题,查体的那双手修长灵活,在键盘上敲击着开化验单,还有把片子刷的一声顺到阅片器上的潇洒劲,他的镜片泛着光,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不时越过病人,瞟一下坐在检查床上的自己,呵,那长睫毛,真的刷的人心直痒。
郝思远双手抱臂,“制服诱惑?”
郝迟脸色一变,他凶神恶煞的看向郝思远,“我觉得何医生说的对,你是该好好教训了,改天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郝思远毫不示弱,“你才该看呢,好好吃药吧。”他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气哼哼的去了二楼。
郝迟看着眼前的药,又摸了摸自己额头,不免感叹,“怎么这么快就退烧了呢。”他真的觉得能成为何齐的病人,是一件太幸福的事情了。
两天后出了结果。
何齐赢了,宋主任最终没有拗过护士长,所有赔偿费用均由医疗承担,医护战争再次以护理取胜而结束。
这件事以孟楠楠反应最激烈,她单枪匹马的去找护士长理论了十分钟,最终被单方面碾压,陈风躲在办公室里偷笑她不自量力。孟楠楠气势汹汹的说道:“你这个小怂包,《我没有说话》这首诗读过吗,我告诉你们,不团结起来,早晚被他们欺负死。”
陈风吐舌,“我不敢。”
赵宇安慰孟楠楠,“淡定些,你还不习惯,吵架你是赢不过护士长的。”
“为什么啊?”孟楠楠自觉条理清晰,反应迅捷,平日里是吵架一把好手。
“因为护士长不讲理。”赵宇不吐不快,难得实习同学们也跟着点头。
孟楠楠一呆,“这是什么诛心的话?”
江逸斐也开了口,“你没来的时候,护士长开例会时骂人,有个护士直接晕倒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