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科下午的门诊会好些,大批做完检查的人看完报告后就没剩下多少病人了,何齐悠闲地喝了一杯水,起来接水时,看到了门边站着个熟悉的人影,他试探着叫了句,“郝迟?”
确实是郝迟。他裹着厚重的大衣,戴着口罩,头发也有些乱,正在门口徘徊,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骤然被何齐叫了一声,竟然一个哆嗦,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何齐看他头发蓬乱,眼中血丝,耳朵是红的,不时还咳嗽一声,遂问道:“你生病了?”
郝迟点了点头,他整个人都有些反应迟钝,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何齐摘了口罩,笑着道:“你进来?我帮你看看。”
郝迟又点了点头,几步挪了进来,却不坐下,只是站在办公桌前发呆。
“请坐。”何齐先洗了手,擦干后从郝迟手里拿过病历本。
郝迟听话的坐下,大概是诊室里空调温度高,他终于活了过来,胳膊先动了动,他也不敢看何齐的眼睛,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找你来看病的。”
郝迟最近晨跑的时候受了凉,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今天竟然发烧,整个人都没了Jing神,这才记起到医院看病,来之前还特意去网上瞄了一眼,确定何齐不在门诊才过来的,哪知道他正在外面打量着去哪个科,就被何齐给逮到了,他本来就烧的晕乎乎的,没防备的就进了诊室,进来就后悔了,何齐不会以为他是故意纠缠吧。
何齐只嗯了一声,然后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对着电脑开始填郝迟的信息,边填边问:“有没有过敏药物?”
“我。”郝迟沮丧的答:“没有。”
“既往史?”
“没有。”
“外伤手术呢?”
“打篮球伤到过膝盖,没做手术。”
“嗯,说说这次吧,怎么不舒服?”
“浑身不舒服。”
何齐抬起头,忽然说了句题外话,“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今天本来不是我当班,临时换班。”
“哦。”郝迟烧糊涂了,蔫蔫的答应了一声。
何齐看郝迟满眼都是失落,便放下笔,“郝迟,我们今天肺病科两个科室都出诊,隔壁是肺病一科主任,我带你去找他看,行吗?”
郝迟把这话回味了一遍,抬眼看时,何齐是一派专业和关切,他猛地清醒过来,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误会,我不找主任,我就找你。”
何齐被郝迟着急忙慌的模样逗笑了,他单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他别急,“行,那你把口罩摘了,我看看嗓子。”
郝迟立刻摘了口罩,他脸色chao红,嘴唇发干,口角上还长了个疱疹,何齐拿过瞳孔笔和棉签,站在他面前,沉声道:“张口。”
郝迟特别配合的张了嘴,还自觉的发出了啊的声音,何齐用棉签压住他舌面,仔细看了看咽部,他的手近在咫尺,甚至碰到了自己的下颌,他的眼睛也靠的那么近,都能窥见瞳仁中痴傻的自己。郝迟心头狂跳,他屏住了呼吸,贪婪的看着对方,连面前刺激到咽喉带来的恶心反射都感受不到了。
“好了。”何齐退了半步,收回棉签,顺手扔在医疗垃圾桶里,“嗓子疼么?”
郝迟赶紧收回心思,他刚才屏息久了,这一放松,先是大喘了口气,“疼,浑身疼,咳嗽发烧,别的没了。”
何齐看见郝迟费力的喘息了几口,皱着眉问:“胸闷?憋得慌吗?”
“没有。”郝迟连忙否认,暗骂自己蠢。
何齐不放心,他取了听诊器,先用手消消毒,然后绕过桌子,走到郝迟面前,“我听听。”
郝迟心跳的更快,他迟钝的解开大衣扣子,把自己的胸膛袒露开。
何齐捂热了听诊器后却皱了眉,郝迟大衣里面是件卫衣,加棉的,特别厚实,如果隔着听诊,肯定是什么也听不到的,他弯下腰,低声说:“把卫衣掀开。”
郝迟两手抓住卫衣低端,慢慢往上掀,本就通红的脸宛如上了层红漆,他本来烧的滚烫,这一掀开后,有种透骨的冷意从脊背中爬出来,不由便打了个寒颤。
何齐一怔,他没想到郝迟卫衣下竟然什么都没穿,眼看他肌肤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忙把听诊器放进去,又把衣服向下扯了扯,半仰着头微眯着眼睛细听。
郝迟觉得两只手有千斤重,他侧着头,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就在左近,他能嗅到那股乌木沉香混合着肥皂水的味道,萦绕在他鼻端,似要将他整个人的魂魄都摄去,那双温热干燥的手在他胸前反复换着位置,空空悬着,却始终碰不到他,就如悬在他头顶那柄利剑,煎熬着他,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冰凉的听诊器膜片带来的冷硬。
何齐听了两分钟,终于收回了听诊器,郝迟立刻放下衣服,他觉得再多一秒钟他都支持不下去了。
何齐把听诊器放到桌上,“等我一会。”
“好。”郝迟到现在还没有把气喘匀。
何齐转身去了门边,将空调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