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何齐又替闻伽康揉了一会,这里确实离人民医院更近,不知道这个人喝了多少,还是去挂瓶比较保险,他先站起来,又弯下腰,一手捞到闻伽康膝弯,一手搭到他后背上,手上使力,把他抱了起来。
闻伽康骤然被抱起来,只觉得头晕恶心,浑身难受,“不,不去医院。”
“不去。”何齐口上答应,抱着闻伽康过了马路,去对面拦出租车。
“真不去。”闻伽康从何齐身上跳下来,落到地上险些没摔倒。
何齐连忙扶稳了闻伽康,叹道:“要打针。”
“先坐一会。”
“好。”何齐带着闻伽康向东走了两步,拐进了一个公园,让他在木椅上坐好,嘱咐他别乱走后,去附近的商店买水。
天气渐凉,闻伽康把自己缩成一团,卧倒在躺椅上,西装被他扔到了附近的垃圾桶。何齐知道不能和喝醉的人讲道理,却仍不免觉得头疼,他把闻伽康扶起来,喂他喝了瓶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何齐,我第一眼就相中了你。你喜欢我么?”闻伽康倒在何齐身上喃喃自语。
何齐揽紧了闻伽康,柔声说:“我知道,我也喜欢。”
闻伽康抓住何齐的手,“你怕不怕?你问我的时候,唔,把我吓到了,脑子像炸了,别怪我。”他越说声音越低,难过的眼圈都红了。
何齐感觉到肩头上濡shi了,伴随着滚烫的热意,被冷风一吹,又是彻骨的凉,他捡起外套披在闻伽康身上,心中翻涌起酸涩之感。
同性之间的感情往往更艰难,何齐孑然一身,从未想过祸害他人,即使青少年时期也没有过那些动情的心悸。他始终压抑住自己的所有感情,但却在闻伽康向他示好的时候放纵了自己的情愫,他家世良好,前景光明,大概会走的很艰难吧。
两个人坐到了凌晨,何齐摸着闻伽康额头略烫,不敢再随他的意吹冷风,强拉硬拽的带他去了人民医院。
闻伽康酒Jing中毒,受凉后又感冒发烧,在急诊输ye到四点,睡的天昏地暗,何齐帮他请了假,把他拖到自己家床上,帮他换了睡衣,又去厨房煮了锅白粥,收拾完后已经六点,他自己盛了碗粥先喝了,又去洗了个澡,然后窝在沙发上躺了半个小时,起来后仍旧困得厉害,只好又泡了杯黑咖啡,给闻伽康留了纸条后才去上班。
闻伽康直睡到下午三点,他头痛欲裂,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看到干净陌生的卧室后,先是愣了愣,昨晚他喝的太猛太多,很快就断片了,只隐约记得何齐站在他对面笑,以后的事情就没了印象。
何齐的床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卧室,床边放着两件崭新的衣服,叠的很整齐,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马克杯,里面装着蜂蜜水,已经凉透了,闻伽康口渴的厉害,拿起来就喝了干净,这才看见压在杯底的便签,只有四个字,饭在锅里。
何齐字如其人,字迹方正平直,是漂亮的楷体。
闻伽康仰头又倒在床上,手上拈着那字条发呆,他肚子很饿,却不想起来吃东西,他翻了个身,去口袋里摸出手机,找到何齐名字,发了条微信。
“我醒了,在家等你。”
“好。”何齐秒回。
秋分以后,白昼渐短,从厨房的窗子看出去,天色如被墨染,冷意也直泛上来。
闻伽康将可乐鸡翅收了汁,盛盘装好,他开着油烟机,解**上的围裙,看看墙上的挂钟,准备给何齐打电话,手机刚拿出来,就听见了铃声响,却是何齐给他打过来的。
闻伽康唇角翘起来,“下班了吗?我等你回来吃饭呢。”
“对不起,我加班,你先吃饭。”
闻伽康看到手机来电时就做好了准备,加班是太常有的事情了,他一周倒有三四天是要加班的,有时候半夜也会被叫到医院做急诊手术,他看看表,时间还早,所以笑着回应,“没关系,我等你。”
“别等,先吃饭。” 何齐语气中带着歉意。
“好,饿了我就吃。”
闻伽康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个小时的文献,时钟转到六点时,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再给何齐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十分钟,再拨电话还是不通,他只好发了条微信过去。
“我七点有研讨会,必须走了,饭在桌子上,自己热。”
意料之中的,何齐没有回信,闻伽康不能再等了,换上自己的皮鞋出了门。他的外套都是酒味,自然是不能再穿出来,他身上穿的是何齐早上给他准备的衬衣和牛仔裤,在深秋的夜里,竟有几分冷意,他看着远处的灯火人家,不由心生感慨,他们可真是太忙了,在一起半个月了,好好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只有三四次,正经的约会更是一次没有,等忙完这段,他一定要带着何齐出门旅游去,嗯,请个长假。
何齐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他一夜未睡,又上了一天班,脸上都是暗沉之色。他看看窗外的黑夜,也不去坐电梯,从十一楼慢慢走下去,又缓缓踱步回家,三十六个小时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