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齐帮闻伽康拍拍背,又递过来自己的水杯,“慢点,第一次很奇怪吗。”
闻伽康顺了口气,仍有些不可置信,“你三十三岁了还没恋爱,上学的时候也没有吗,哪怕是个小姑娘呢。”
何齐摇头,在他看来,不谈恋爱并没有什么稀奇,自从他十四岁知晓了自己的性向后,就没指望此生还能恋爱。
闻伽康眉头皱着,“那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
何齐再次点头,“你害怕了?”
“怕什么?”闻伽康轻笑,“我觉得很荣幸,能做你的初恋和。”
和什么,闻伽康没有说出来,他虽然看起来很随便,但其实说话严谨,不能做到的事情,从不乱去许诺。
“那你呢?”何齐问,“你谈过几次恋爱,和女生也谈过吗?”
九月下旬的时候,医院开始职称评选,何齐虽然工作八年,但连个副高都没混上,这次晋职称,被宋主任提溜着催了很久,他才磕磕巴巴交上了三篇论文,没有科研课题,没有副组委,也没有获奖竞赛,落选的可能性极大。至于王岚和张施婷他们,就更没有希望了。
宋主任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带的兵,到底也没再多说什么,科室只有何齐和赵宇两个男人,剩下的除了陈风和孟楠楠,都是已婚人士,上进心差了很多,而且医院制度有问题,各科室人心涣散,也不能怪他们不积极。
何齐交完材料后就带着实习生和规培医师做入科培训,他统管教学,除了工作外,就对这个上心,什么活动和晋职称在他这里都是浮云。
陈风在远处看着何齐忙碌的身影失神,她工作两周,过去了新鲜期,竟然有了倦怠感,环境如此,大家都在懒洋洋的混日子,为什么何齐就能一直向上走。
何齐看起来一点也不勤快,但工作的时候却仿佛换了个人,严谨、认真、关注,还有那平时见不到的激情,他不爱写论文,不参加各种活动,却热衷于带教、开学术会和阅读文献,这不符合正常人对待工作的逻辑。
拼命地混临床带学生救治病人是没有光明前景的,何齐又不傻,为什么要走这条最坎坷的路。陈风歪着头苦思,难道他女朋友都不埋怨他如此不知上进么。
“陈风。”何齐敲了敲桌子。
陈风一惊,托在腮上的手赶紧放了下来,“何,何老师。”
何齐对陈风的慌乱视若未见,指着电脑说:“27床的鲁米钠怎么开到29床上了?”
陈风赶紧打开医生工作站,果然是开错了药,而且已经提药了,她连忙否认,“不是我开的,是夜班。”
27床是陈风的管床病人,既往有癫痫病史,夜班大发作,临时用了两支注射用苯巴比妥钠,大概是江逸斐补方的时候补错了床。
“去问问药房,怎么退。”
陈风哦了一声,很听话的去给西药房打了电话,双方你来我往的斗了几个回合的嘴皮子,最终她败下阵来,蔫蔫的挂了电话。
孟楠楠正在护士站处理医嘱,听见陈风被药房凶的抬不起头,便问:“怎么回事,药房又作死?”
陈风苦着脸,“这次真是咱们的错,江逸斐开错了药,不给退。”
孟楠楠夸张的捂住了嘴,她自小因成绩不错特有优越感,家里是开厂子的,也算是个有钱人,但在真正官二代江逸斐面前却是不敢嚣张,“哇,我可不敢惹她。”
其实江逸斐这个人挺讲道理的,就是脾气太坏,除了宋主任,谁的面子也不好使,陈风来了半个月,连话都没搭上几句,“那怎么办?”
孟楠楠给陈风出主意,“药房虽然欠,但主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给主任打电话,让她和药房协商。”
“行吧。”陈风也没有别的办法,心情沉重的回了办公室,简单的跟何齐汇报了情况,“何老师,药房说是Jing二药物,不能随便退药,把话说死了,我给主任打个电话试试?”
何齐正忙着写疑难病例讨论,也不抬头,“别给主任打电话。”
“为什么啊?”陈风已经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拨号呢。
药房是什么德行,何齐最知道,宋主任出马肯定是没问题的,但事情肯定要落在责任人身上,那么江逸斐就首当其冲要遭殃,“你先给江逸斐打电话。”
陈风更加迷茫,她性子单纯,不懂办公室这一套人情世故。
“电话打到那里,就是告江逸斐的黑状,不合适。”
陈风忙辩解:“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电话打了,没有也是有。”
“可,可我不敢和江逸斐说话。”陈风怂的一批,都快急哭了,她被江逸斐当着众人的面给过下马威,到现在心里还怕。
何齐摘了眼镜,叹道:“我打吧。”
最终在何齐的帮助下,陈风成功的把药给退了,忙活了半个下午,总算在下班前搞定了,她有种错觉,何老师其实挺照顾她的。
“何老师?”孟楠楠一个箭步窜进办公室,张望了几眼,就只看到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