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闻伽康顺势将何齐压在墙边。
这次何齐不敢不答了,他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情况,斟酌半分钟后,谨慎的开了口,“我不知道,可能是那天伤到的,没在意。”
闻伽康压抑住怒火问:“不疼?”
“疼,但能忍。”何齐如实作答,他以为是当时被撞伤了,懒得去找膏药贴,想着总会好的,便没放在心上。
闻伽康叹口气,想多说两句却还是忍住了,“穿上衣服吧。”他松开了手。
何齐忍着疼穿好衣服,正要扣扣子,被闻伽康拦住了,“别扣了,一会还要脱。”
何齐挑眉,眼中露出疑问。
“熟透了,我给你切开,把脓引出来。”闻伽康暗暗叹气,也怪他自己,那日就该按着何齐,仔细替他检查一遍的。
两个人重又回到了换药室,何齐要求坐着切开引流,闻伽康无情拒绝,“你太高了,坐在那里我不方便,老老实实去床上趴好。”
何齐坚持不动。
“趴着去,坐着万一把脓留到衣服上怎么办,或者,你都脱了?”闻伽康换好衣服后,凉凉的开口威胁。
何齐没辙了,他挺讨厌洗衣服的,于是自己去找了一次性床单铺好,再次脱了衬衣,背心撩到脖子上去,他侧着身子躺好,把伤处尽量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闻伽康笑着给何齐消毒,问他:“来只麻药?”
何齐疼的浑身抖,但想着切开就一刀,打麻药时也疼,而且可能诱发感染,所以很英勇的说,“不用。”
闻伽康叹息,到底没有听何齐的,抽了支麻药打上,然后把脓切开,引流干净后,缝合包扎,一气呵成。
何齐等闻伽康忙活完了后,立刻翻身坐起,刚要套上背心,又被对方拦住了,指了指他背上一处疤痕问:“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齐神色一暗,低声说:“旧伤。”
闻伽康没再多问,自去收拾医疗垃圾,等他回来时何齐已经穿好了衣服,笔直的坐在那里,他额头上还有细汗,眉头紧紧皱着。
闻伽康去洗了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何齐抬眸,“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回家,我有话说。”
“好。”
闻伽康虽然只来了一次,已经对何齐的小家摸得门清,他去倒了杯温水,先让何齐把消炎药吃了,这才坐在他对面嘱咐,“不能沾水,上班别太累,每天都要换药,记得吗?”
何齐把杯子里的水都喝了,“嗯,我去骨科找你换。”
“不。”闻伽康拒绝,“你别过来。”
何齐再次皱眉,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闻伽康有时候就像个姑娘一样别扭,十分不好。
闻伽康坐的更近些,半倾着身子靠过来,“我每天过来给你换药,行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齐就是个傻子,也听懂了,他没怎么犹豫,很快的点了点头,“行。”
“你答应了?”闻伽康略微吃惊。
何齐一笑,眸中难得露出如许光华,“闻伽康,我答应你。”
闻伽康咬住了唇,他垂首笑出声,半晌才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一直怕说出来吓着你。”
何齐记起那晚的试探,心中了然,他叹了口气,“我们都是成年人,不必如此小心。”
“那不成,你是我爱的人,应该被呵护。”闻伽康素来有款款柔情,情话说的极溜。
何齐却只嗯了一声,他是个成熟男人,并不需要被谁照顾。
闻伽康揽过何齐,小心避开他的伤口,轻轻地吻在了他唇上。
何齐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但却从未告诉过别人,更没有谈过恋爱,此刻骤然被吻,竟然觉得紧张。
这个吻浅尝辄止,闻伽康察觉到了对方的僵硬,他轻笑出声,没有再为难何齐。
何齐松了口气。
“你在家休息,我三点有会,晚上来找你。”闻伽康把消炎药都摆到桌上去,“记得吃药。”
“哦。”何齐浑身犹如火烫,连肩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等闻伽康出了房门,他仍旧有些愣怔,这就是恋爱了?
是啊,恋爱就是如此简单,只要两个人,心甘情愿,能给彼此欢愉,并不在乎什么性别和年龄。
何齐三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尽管两人都非常忙,在医院里又要避嫌,但每个短暂相处的瞬间都让他恨不得珍藏。他突然觉得过往自以为是惬意舒坦的日子,都平淡的没有任何意义。他笑得越来越多,眼中的神采也越来越亮,连护士长都瞧出了不对,暗中问他是不是谈了女朋友。
何齐不好意思承认,他对护士长多少歉疚,最近几年他不知道推掉了多少次护士长的好意,因此被问到恋情后,虽然不能说实话,却更不能撒谎骗人,于是就只好笑笑。
护士长看着何齐藏不住的笑意,还以为是他害羞,也就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