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血?
我不明白他说的那个词的意思,有可能是听错了也说不定。
摇摇头,继续往山上去。
我仔细一琢磨,发现这名武士说不定是个好人,他大概是专程来提醒我的,只是气质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又很凶,惹人警惕。
-
我找到了灶门家,看到了一、二……五个孩子,没见到红发少年。
背着婴儿的黑发女孩是里面最大的孩子,她看到我,先是疑惑,待她注意到我背上的东西,露出了然的笑容——她哥哥应该和她说过昨天发生的事吧,带着一筐炭下山,回来却什么也没背,总要有所解释。就是不知道只收六成钱帮了我的事会不会让他家人责备他。
女孩问:“你是来找我哥哥的吗?他刚才又下山去卖碳了,要到傍晚才回来呢。”
看来待会儿还是得去一趟镇子,和他当面道谢。真是辛苦啊,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卖炭。
“百忙之中前来打扰,真是万分抱歉。我叫千本木慎一,前来归还篓子。”
“哥哥说过要把东西送你,千本木先生不必这么客气。”
我们俩互相推脱一番,灶门家的女儿看了一眼篓子里的布料,大约是心算了之后觉得不算贵重,最终还是在我的坚持下收了背篓。
房子后面躲着几个孩子,露出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我,我听到他们说了几句“蓝色眼睛的”、“是他……”
是的,我有一双罕见的浅蓝色眼睛,就像海另一边的洋人。这是那个男人——我生理上的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事物,我虽然十分不想要,但也没办法更换自己的眼睛颜色。
她的母亲从室内走出来,与我寒暄两句,问道:“千本木君,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再走?”
我摇头婉拒了,只说要下山去找炭治郎当面道谢。
我怕她们怪罪炭治郎低价卖炭给我,想着法子夸他:“炭治郎君真是一个热心人,那天我家铺子着火,他只是路过,二话不说就来帮忙灭火……”
几个孩子也跑过来听我夸他们的大哥,一个个小豆丁一脸与有荣焉。我翻来覆去说了一通,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可话都放出去了,还是不要继续打扰他们比较好,于是便告辞了。灶门家长男不在,只剩女人小孩,我不该停留太久。
“等等,这里面的东西……”
炭治郎的妹妹正要叫住我,我猜她应该是把布料翻开,瞧见了里面的钱袋。这是我路上放进去的,刚才突然想到直接拿出来他们不一定会收,不如藏在布料底下。
我听到后却头也不回,学她哥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跑了出去。她背着弟弟,自然追不上。
等我跑远了,再回头看他们一家,挥手告别,心中畅快,仿佛把炭治郎昨天“耍”我的事也和篓子一起还过去了。
-
下山到了镇子里,没看见炭治郎,倒是和家人碰面了。妈妈不由分说地把游花交给了我,叫我带着她放松一下,她和梨花姐有事要办。
我知道她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倒想跟在后面,可妈妈却像是长了眼睛,很快就发现我在跟踪,不痛不痒地训斥了我几下“小人行径”,只得作罢。
我抱起游花带她去看小吃铺,路上遇到的邻里都来安慰我们,有的还说让我们去借住,我当然不能答应,我们家这么多人哪里能打扰别人,妈妈在这里也不会答应的,要不是我昨天说外面有一个寺庙,她可能会赶去县城住旅店。
来到小吃铺,我把游花放下,让她自己挑选。她小心地对比着价格,那眉头紧皱的认真模样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游花和梨花都继承了妈妈的相貌特征,黑发栗眼。游花虽然只有六岁,也可看出将来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臭小子。我莫名端起了老父亲的心态。
这时,店里有几个孩子追逐打闹着出来,撞了游花一下,我急忙扶住她,那群孩子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撞了人,嘻嘻哈哈地跑走了。我来不及教育他们,因为游花的表情有些痛苦。
“游花?怎么了?是撞到哪里了吗?”
“我没事……”
她恢复平静,把疼痛隐瞒下来。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由分说地抬起她的手臂,推下袖子,看到了她受伤的手肘,看上去是一道划伤,伤口已经结痂了,却因为碰撞又开始泛红。
见自己暴露,游花只能承认:“这是昨天不小心擦到的,真的不要紧……”
我板起脸,装作生气的模样,游花见了有些害怕:“哥哥,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
我泄气了。
面对游花这样懂事的孩子,真的生不了气。
“我不是在生气你受伤,而是生气你隐瞒。”我找来清水擦了擦她的伤口,“下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哥哥,不要憋在心里。”
小孩子要这么成熟做什么。游花本该是嚣张任性的年纪,本该像刚才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们一样,可以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