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脾气硬，如今年纪快奔三了自然是收了些，学生时期和刚工作的那几年是真的性子冷漠又没耐心，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
贺朝不一样，虽然上学的时候也都是被叫着校霸社会过来的，但性格确确实实不像谢俞那么戾气，多的是份俊朗和阳光。
俩个人有些相似的经历和成长，眉眼间都有着信仰般的信念。没夸张，怎么说都是足够优秀的男孩子，在一起属实是会让人羡慕的。
可惜了。
可惜什么。大概是两个人没有坚持到最后的一种遗憾。
谢俞看着窗外不断暗下来的城市，最后暗成灰蒙蒙的一片那种。
这几天想了很多，高中的时候、大学时期，以及二十三岁毕业去工作的时候。
成绩的确是不差的却要装成学渣的样子，确实是费尽了不少心思去伪装，背后的原因也委屈的可以。
清华双杰这个名号是刚考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传了，听着就属实很有排面的那种。
毕业，为了俩人的生活，谢俞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贺朝则也经常为了谢俞而选择了不会常年出差在外地的单子。
有一年为了跳槽贺朝下来挺大的功夫，托人找关系，钱没少花客没少请。就仅仅是为了离家近一些，能多陪陪谢俞。
……
你们看，种种种种，都是爱过的证明。
遗憾吗？
嗯，遗憾的。
贺朝回来的时间并不晚，很正常的点。只不过进屋的时候眼神都闪躲着，像是要逃避些什么，却又发现没法躲开些什么。
“吃饭吧，”谢俞说。
这顿饭吃的很困难，这是俩人共同的想法。困难的难以下咽。
感觉就是散伙饭，吃完走人的那种。
“字我签好了，放在茶几上了，”谢俞忽然觉得无论自己用什么语气开口都会有点别扭，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的呼吸了一下，启齿道：“吃完饭去看一下。”
“……你，”贺朝抬起头，眼里的犹豫和试探就直接不偏不倚地映入谢俞的眼内。语气都透露这一种说不上来的悲凉:“……确定了吗？”
谢俞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不想这样的，分明不想这样的。可是还能怎么样呢？真心骗不了人，俩人在一起不是迁就，没法念旧情，也不甘于念旧情。
谢俞不是没试过麻痹自己，不止一次用以前的种种来自我引导。也拼命的看着之前的旧照来索取一些感情。
试图挽回自己的思想奔向别处，还要试探着贺朝的心思是否从一而终。
挽回不了的，早就知道的。
谢俞强忍住心头上的酸楚，嗓子哽咽的不行，颤抖的好像马上就要流下泪来。
不过可以忍住。
“……嗯…”谢俞应了句。
贺朝猛地站起了身，没有多看谢俞一眼，也没有一秒的犹豫或者停留，直接绕过桌子走出了厨房，走进了客厅。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一旦心里的结局定了下来，态度也就跟着坚定了起来。不会再有任何的停顿。贺朝是这样的，谢俞也是。
没有余地的。
谢俞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神游了很久，直到桌子上的菜不再冒着热气的时候，直到贺朝拿了居家服走进浴室把门关上的时候，才愣愣的反应了过来。
客厅的藏青色茶几上，两份正规的离婚协议书摆在上面。
谢俞知道，这次确实是结束了。
结束了，就是没有故事了。
不，或许故事还是会有的，只是前提再也不会是这两个人了。
贺朝洗完澡换上居家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谢俞已经把碗给收拾好了，洗了洗手就走进了卧室。
家务活一般都是两人一起干的，可今天却不是。贺朝看了眼拉的整整齐齐的桌子和擦的一层不染的茶几，连地面都干净的可以。
心里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俩人还是睡在一张床上，都是成年人了，早都不会因为纠结些什么泛着矫情。更何况，贺朝和谢俞现在的这个状态，即使是同床共枕，也大概就是像搁了很远的距离一样。
永远都够不着的那种距离。
“什么时候走？”贺朝问。
“明天。”谢俞坐在床上正在看着一本书，听到了贺朝的声音就把手里的书收了起来，放到了床旁边的柜子上面。
“……把手机给我，”贺朝语气Yin沉，声音就明显有了些哑暗，开口：“我请假。”
“不用了，你上班吧，我明天自己……”没说完，被打断了。
“把手机给我，”贺朝忽然直视了谢俞的眼睛，强硬的气势的的确确是平时以往比较少见的：“我明天请假，送你。”
谢俞停顿了两秒，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把床头的手机递给了他。
……
这一夜谢俞睡的并不安稳，因为他做了很多交错开来的梦，巧的是这些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