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他很熟悉,熟的不能再熟了。
在一起生活了十一年,从高中那年开始。在一起走过了高二时不痛不痒的分班;走过了高三那时候奋力拼搏的高考;走过了耳目一新的四年大学;又走过了往后的五年。
走过了七年之痒,十年之约。
熬过了所谓岁月的生活平淡。
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高大,英俊,并可以说是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都散发着绅士的气息,有时也会有着些突如其来的呆滞。
当然不能算是个完美的人,但是却拥有着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和分寸。
怎样怎样,优点总是比缺点多的。
高二的时候告的白,当时没有想太多,只觉心里得喜欢的不行,只知道嘴上说着青春短暂拼一搏的道理。
潇洒,而又匆忙。
谨慎,而又荒唐。
还没能给自己回头退路的机会,还没能想好转身就走的理由。然后,他就同意了。
就这样了,生活仿佛从此有了一束光。
是一束强烈的光,却又有着温柔的美好。
不可抗力的挤进了对方的人生,刹那间的照亮了彼此。
幸福。
茶几上摆着一份正正规规的文件纸,上面离婚协议的黑色字样,看起来刺眼的可以。
左边是一台咖啡机,旁边自然的放了一杯看似醇香的咖啡,只是早就凉了。
右边是前几天没有写完的手稿,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充满了文学,只是没有灵感结尾了。
右手无名指戴着那个男人大三时买回来的婚戒,当时是想着怎么着也要戴一辈子的。
不算贵气,但是却Jing致的那种。
戴了那么多年,关节处都戴出印子了,显眼的要命。突然摘掉还有点疼,而且咯手。
就是习惯的导致现在都不习惯了,无论是手指的那一节,还是心里的那一块。
感受到光线从射入满布开来,谢俞停止了神游抬头看了眼窗户。阳光还是那么清爽,不温不燥的,让人舒服的那种。
就是天气太闷了,估计明天就会下场雨。
倾盆或者绵绵。
电话打了很久才打通,那头的人明显有些局促和不安。呼吸声重重轻轻的饶了好几个圈,最终换来的还是停顿的欲言又止。
“什么时候回来?”谢俞下意识想说什么时候回家,可字到嘴边又给收了回去,看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语气说不上来的平缓:“字我签好了。”
贺朝被这平淡的语气弄的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想不出什么话来接下去,好半天才开口应了一句:“知道了。”
挂了电话就把手机搁在沙发边上,谢俞站起身子抬腿向卧室里走去。
该收拾的东西早在前几天差不多就收拾完了,大大小心的箱子装的满满的放在衣柜里,为的是几天后的离开。
还真是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了,谢俞看着这间屋子想。
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只是因为对这个房间太熟悉,导致会有一种屋子里头的东西都是自己了的这份错觉。
但细细想来,的确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房间不是,人也不是。
最后视线停在了衣柜和床头夹缝中间的小箱子上面,谢俞看了半天还是把它托了出来。
里面有什么呢。
相册居多,大多都是高中时期,蓝白校服穿的松松垮垮,隔着照片都有一种阳光明媚的感觉,每张定格都仿佛是青春那种。
里面还别了两条红色绳子,情侣款的,谢俞当然记得。现在看来不过是骗骗小情侣的玩意儿,幼稚的紧。却想的愣了半天,想着当时上高三不算幼稚的年龄,又怎么会相信这些?
相册再往后看就是告别了学生时代,西装革履的配上相貌英俊,一幅堂堂绅士魅力的画面就出来了。不假。
谢俞扯了扯嘴角不禁笑出来,轻声说了句:“斯文败类。”
到底是褒义词,因为的的确确的是斯文败类。贺朝这个人,外表看来投足不凡,内心却是一如既往的sao气满满,用这个词来形容倒是在合适不过了。
笑不出来了,谢俞鼻子翻涌着大片的酸,眼睛熬的发涨,喉咙难受的咽了好几口气。
不过最终还是没落下眼泪来,只觉得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的动作实在心酸的可以。
压在最底下的是一张普通的信纸,陈旧的都泛了黄。谢俞手指抖了抖,想起了什么似的盯着看,半天才缓过来要去伸手打开。
谢俞把信纸折好,然后把它放进了外套里面的口袋里。伸手想把柜子重新锁好,却看见了一张落了单的照片。
两个少年正好对着阳光坐在座位上,外面那个趴在桌子上脸背了过去,里面的那个腰间系着校服外套,望着镜头摆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俞愣了愣,想到应该是一个同